仿佛一个巨大的宫胞,有生命般,以微弱的幅度缓慢地起伏着。
那些霉菌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霉菌!
那些爬满了地面墙壁,甚至从天花板上挂下来的霉菌,正是从这个宫胞上衍生出来的,无数细微的血管!
为给这颗宫胞供给营养而存在。
巨大的冲击感,刺激着飞天小女警的脑海。
手里的衣服,已经飞快的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手里的打火机,也在此时,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些丁烷,火焰熄灭。
飞天小女警再次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仿佛有尖锐的爆鸣,在她的意识深处炸裂。
强烈的污染,一瞬间,压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终于承受不了这冲击的飞天小女警,忍不住两眼一翻,晕厥在地。
“哗啦——哗啦——”
海浪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敲击着人的耳鼓。
湿润的海风拂过每个镇民的脸庞。
他们汇聚在镇子主干道的两侧,每一个人都眼神狂热,翘首以盼。
“骨碌碌……骨碌碌……”
是车轮滚过石质地面的声音,一辆装饰极为华美的花车,从他们所盼望着的方向而来,沿着主干道,朝着大海行驶而去。
那辆花车极其的宽大,将本不狭窄的主干道挤得严严实实,花车的四面都有着白色的帘子垂下,帘子上用金线绣着繁丽的花纹,隐约可以看出来似乎是某种咒语。
随着花车的滚动,白色的帘子被海风吹动,摇曳的一瞬间,隐约可以看见,在那花车里的,赫然是一颗巨大的、半透明的肉团。
包裹在半透明肉团内的,分明是一具具的人形,此时正无意识地游曳堆叠,身体如同被消化一般,逐渐融在了一起,又化作了肉团的一部分。
肉团呼吸似地微微地起伏着……
这是,什么地方?
一种极其温暖舒适的感觉,充盈了飞天小女警的身体,她甚至感觉自己像是被浸泡在温泉中。
不,温泉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
或者说,是母亲的子宫更为合适,她是一个被浸泡在羊水里的、无意识的婴儿。
如此的舒适,温暖,远离一切的烦恼。
飞天小女警只想闭上眼睛,永远地感受这一刻。
下一秒,意识深处猛然升起一份挣扎反抗!
不,不可以闭上眼睛,快醒醒!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暖安全的窠臼,这儿很危险!
大脑不断地与身体传来的本能舒适感抵抗,飞天小女警在两种情绪里被来回来车。
她死死咬着牙关,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挪动着自己的左手抓住了右手。
手指,用力地掐上了指甲剥落后的伤口,毫不留情地嵌入了进去!
如此舒适温暖的环境里,就连疼痛也显得细微。
十指连心,本该是钻心的疼痛。
可飞天小女警只感受到了一丝蚂蚁咬到的轻微痛楚。
好在这疼痛已足以迫使她睁开眼睛。
她居然是,飘在水里?
不,不是水里……她还能呼吸。
飘在这液体里的并不只是她,周遭还有同样的一具具光溜溜的躯体,每一个都闭合着双目无意识地漂浮。
飞天小女警低头朝着自己下方看去,在她的下方,已经沉积着一大团肉红色的东西,从那东西上往外生长出胳膊或者是大腿之类的器官。
不对,不应当说是从那东西上往外长的。
飞天小女警很快就看到,飘在那液体里的一具人形,接触到了那肉红色的东西后,就仿佛被强力胶粘住的老鼠,牢牢的被捕捉吸附了。
没一会儿,那人形便与肉红色的东西,产生了交融。
一条胳膊毫无阻碍地,融进了那肉红色的东西里。
就好像,是从那肉红色上长出了半个人一般。
飞天小女警意识到了危险,为了不接触到那肉红色的不知名物体,她用力地朝着上方游去。
但是很快,头顶便感觉到了一层薄薄的隔膜,阻隔了她的逃离。
飞天小女警推动着薄膜,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将之撞破。
她的手指尖早就一片血肉模糊,被她刚刚自己掐得肉都烂了,丝丝缕缕的血水也融进了这液体里,又被飞快的稀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