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十二月份,府学举行年考,这次考试只不过对在校生的一次测试。
对秀才功名,以及乡试资格并不影响。
只是单纯地测试府学学子对学识的掌握程度。
请长假的或许不准备继续晋级的秀才不需要来参加考试。
孙山回想自己院试倒数第一,觉得那次没有考出正常水平。
之后的考书院考试,又让他觉得院试其实是他的真实水平,而且还比真实高一点。
这次年考一定要全力以赴,让自己正确地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
孙山一早起床就开始看书,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不看书,在外人眼里他像得了癔症。
同斋舍的柳文唤非常不解地问:“阿山,只不过是年考,你为什么那么卖力?”
看到同一个院子的孙兄如此勤快地看书,稍微有点懒惰的柳文唤有点不安。
觉得自己记忆出现了错误,仿佛年考不是年考,而是院试。
他怀疑自己还没考上秀才,要不然孙山为什么那么努力,那股刻苦劲跟他准备院试的时候一模一样。
孙山脸色平静,云淡风轻地说:“阿唤,咱们只要还想考举人,就要把每次考试当做乡试,平时不练就一颗乡试的心,等真正到乡试了,你还有状态吗?
何况乡试是最艰难的一次考试,比会试还艰难,是凤凰还是山鸡,全在乡试上。
我们来府学是读书的,不是玩的。如果每次考试不认真对待,为什么还来府学读书,还不如回家种番薯。”
孙山说得大义凛然,波澜壮阔,一幅年试是乡试的模样,让柳文唤不禁发出灵魂思考:他是来乡试的,他不是来种番薯的。
站在一个角落偷听孙山和柳文唤说话的张朝阳、姜谦瑟瑟发抖,不敢靠近孙山。
想着要是被孙山捉到偷懒,他们肯定被训导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孙山比教授还可怕,年岁最小,但气势却最凶残。
特别关于读书的,看了他,再看了自己,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仿佛自己十恶不赦,无言面对江东父老。
孙山不理会他们怎么想,还是一如自我的复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临近年考,教授更加受欢迎了,孙山早早就到课室,伺机而动。
等夫子一来,便第一个冲上去,把夫子围得团团转,让他先讲解问题,之后才听他讲解其他同学的问题。
做人要脸皮厚,做学子更要脸皮好,问到的是自己的,所以要厚着脸皮去问。
府学的夫子看到孙山往往如临大敌,实在他的问题太多了,整一个问题宝宝。
不回答不行,回答有些又不太懂,对此只能回答能回答的,不能回答的耍太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好让自己有台阶下。
对于这种热爱学习的学生,有些教授很喜欢,有些教授则反感。
孙山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每个夫子的态度了。
可他没得选,不问他们问谁呢?
他倒想有“某度”或者“某音”在,不懂就发到网上问网友。
这里条件有限,为了想得到答案,只好对夫子的态度“知之为不知”,继续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