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筠的月子坐的舒心无比,永寿宫几乎是被胤禛派人层层包围,连一只旁的苍蝇也钻不进来,日日便是一家四口同乐。
没有人敢给她不痛快,也没有人能给她不痛快。
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起码如今宛若疯魔的皇后就是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尤其是在弘景与福乐的满月典礼上,见证了胤禛毫不避讳的宣布了册封此子为太子、此女为固伦怀庆公主。
对皇后而言更是晴天霹雳,这可是比肩中宫嫡子的殊荣啊!
当年她的弘晖没有得到,柔则生而夭亡的儿子也没有得到,凭什么,凭什么富察氏生的这个孽障能得到?凭什么?!
她一刻也容忍不得,她只想拉着富察氏这个变数一起下地狱,她想要戳破这个于她而言荒唐又凌乱的事实——
皇上怎么能不爱姐姐了呢?皇上难道心里真的有富察氏了吗?皇上怎么会舍弃了姐姐呢,这么多年来,她的所有防备与憋闷难道全都成了笑话吗……
就像是一个永不消失的魔障,将她自己团团圈住,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头风愈重,身乏体虚,她的身子也不大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她绝对不能让富察氏永远都这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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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报复与反击来的很快,却又显得那么没有新意。
除了已逝的纯元皇后,她也确实拿不出什么有用且坚实的砝码了。
可能对她来说,只这一点,便能将一个沉浸于帝王圣宠情意中的女人,轻而易举的打落尘埃,心怀芥蒂,再也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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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元皇后温柔娴雅,在皇上为雍亲王时便与之夫妻结发,乃皇上此生珍爱,即便芳魂早逝,也仍旧心有所念,多年来也不曾更改悼念亡妻……”
“你胡说什么呢?还不快闭嘴!宫里人谁不知道我们皇贵妃娘娘独得恩宠,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优待宠幸,还不能说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你懂什么,那甄答应当初之所以初见便得圣宠,也无非是因着模样与纯元皇后有几分相似罢了,一个替身都能得此殊荣,更遑论本尊呢?皇上待纯元皇后的心意,当真是无人能比……”
“……那皇贵妃娘娘呢?”
“皇贵妃娘娘的宠爱尊荣好比空中楼阁,看似尊崇,实则根基不稳——皇上这般情深,世间谁能代替纯元皇后呢?没有的……”
“你怎的这般大胆……”
永寿宫正殿内,天气炎热,窗口半开,佩筠懒懒的倚在床边,却能准确的听到那自窗外墙角传来的窃窃私语,以及那不甚收敛的狂悖之言。
习秋在侧殿照顾两个皇儿,殿内只有庆澜侍奉,听了只言片语,她此时已经是大惊失色,无论是不是阴谋,也立马就要厉声发作了那两个多嘴的奴婢,却瞧见床上的主子摆了摆手,制止了她将要开口的斥责。
“别动,让她说完。”
佩筠面色也冷了下来,听着那两个宫婢一唱一和,一点一点的全都说出来给她听,那些她所知或未知的所谓真相,也全都入了耳。
须臾,她嗤笑一声,又微微扬起下巴,骄横道。
“庆澜,把那二人抓起来,即刻杖刑三十!就在殿外行刑!”
庆澜愣了一瞬,连忙应了下来,耳边还听到主子冷冷的哼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