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眼瞅着皇贵妃娘娘愈发势大,有皇上的爱重和那一对堪称祥瑞的龙凤胎,后宫众人哪还有能抗衡之人?而那碎玉轩的甄答应又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会儿是禁足了安分一些,可本性难移,怕是迟早会连累死她。
这些时日因着皇贵妃娘娘的生产之喜,碎玉轩解了禁足,那边地界本就偏远,皇上又明摆着厌弃了不管,皇贵妃更是看不惯,而甄答应孤掌难鸣,槿汐自己个儿也厌倦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身为养心殿大总管,权利还是挺大的,就活动了下手底下的人,这才顺利的把她从碎玉轩调离。
想着那日甄答应铁青的脸和嘲讽的话,他撇了撇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祸都是那位主儿自己闯出来的,没道理得拉着别人一起死啊,他只不过不想槿汐跟着一起吃苦受累罢了,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已然到了寿康宫外,他规规矩矩的守在了殿外,看着皇上大步走了进去,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那背影显得格外的阴冷,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
进了正殿的门,胤禛抬眸望去,太后正半坐在床上,被竹息服侍着喝完了药,能瞧见她面色苍白,神色低迷,颇有种缠绵病榻的虚弱意味。
他唇角微动,显而易见的并没有被打动什么,只走上前行了一礼。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恹恹的瞥了他一眼,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厌恶,低声自嘲道。
“没想到哀家竟有荣幸,让皇帝亲自来请安,当真是稀奇事一桩。”
胤禛面不改色,垂眸道。
“皇额娘说笑了,儿子身为人子,给您请安乃是天经地义,祖宗礼法所在,焉能废置?”
太后神色一顿,胸口的恼意一溜烟的全都涌了上来,气息浑浊,咬牙切齿。
逆子,孽障,当真是孽障!
早知道日后会长成这般不孝之子,当初就不该将他生下来!虽说她向来不喜这个如木头般沉默寡言的儿子,心里也没多少慈爱温情,可他们毕竟是亲生母子啊!
如今这个混账东西做了皇帝,就为了一个空有其表的女人,毫不顾忌的跟自己的额娘翻了脸,非但没有一丁点敬畏濡慕之心,眼下竟连给她这个亲额娘请安都能说成是为形式礼法所迫,毫无人子之心!
“好!好!好!”
她怒极反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张苍老的脸上嘲弄气浓。
“皇帝到底是继位之君,为天子者,可断情绝欲,哀家这个老婆子久病未愈又命不久矣,何必劳烦你来一趟呢?”
胤禛不曾被她骤变的情绪影响到半分,他轻抬眼皮,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满脸未消的戾气,面色冷凝,好似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只负手而立,沉声问道。
“皇额娘为爱新觉罗宗妇,可还记得先祖遗令?可还谨记皇阿玛的恩德?”
“可敢对着先祖陵墓发誓,在这紫禁城内,您从未亲手戕害过龙子皇孙?更从未冷眼旁观过恶人损害爱新觉罗子孙性命?”
太后瞬间如遭雷击,面色惨白的愣在了原地。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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