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回到永寿宫,胤禛便立即派人召来了太医,用以确保佩筠没有受到惊吓,确保她身子当真无碍。
直到温实初凝心静气的诊完脉,并直言无碍以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将她轻柔的拢入怀中,一只手覆在高高隆起的肚皮上,胤禛神色柔和,低声道。
“当真不难受?”
佩筠挑眉看了他一眼,又懒洋洋的倚在他胸膛上,撇嘴道。
“当然。”
随即,她又极为骄矜的哼了一声。
“皇上怎么也舍得罚甄答应?”
胤禛神色不变,只眸色愈发暗沉了些。
“痴愚之人,不恭不敬,竟还妄想陷害攀扯于你,朕如何能容得下?”
“筠儿与皇儿乃朕此生之珍宝,决计容不得任何人说嘴一句。”
听他这般郑重其事的一番话,佩筠才算是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矜持道。
“这才像话。”
一只手轻柔的抚摸在她的腹部,感受着手下时不时传来的微弱动静,胤禛唇边也带了些笑,冲淡了所有的冷意,柔声道。
“自当如此。”
……
永寿宫内一片温馨和乐,景仁宫的皇后便是彻底的惊疑不定了。
“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剪秋连忙赶了过来,瞧见的便是皇后虚弱的倚在床头,面色苍白且虚浮,正痛苦的抱着头蜷缩着,眼中却满是惊惧不安。
“甄嬛失子,皇上竟还让她降了位……”
虽说成功的除掉了甄嬛腹中之子让她颇为志得意满,可皇上今日的态度却又让她胆战心惊了起来。
甄嬛与姐姐的模样这般相似,竟,竟也比不过区区一个瑄贵妃吗?难道,皇上当真是对富察氏动了情?连姐姐都比不上了?
若真是如此,她心里虽短暂的有了一瞬间的快感,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忐忑迷茫,那将来她该如何依仗着已逝的柔则来谋取利益呢?
她此刻的心里慌得可怕,恶念陡生。可越是这样,她的头风就愈发严重,已然到了无法再动脑思索的程度,当真是痛不欲生。
“娘娘息怒……”
剪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派人去传太医,一边又磕磕巴巴的安慰着她。
“许是皇上觉得甄答应冒犯在先……”
即便如此,皇后也觉得太不合理,这些年来皇上有多怀念看重姐姐,他是最为清楚的,怎么会,怎么会只因为冒犯了一两句,就这般不讲情面呢……
她正头痛欲裂之时,外边的江福海又带来了一则噩耗,便是要让她交出宫权,休养生息。
“宫权?皇上竟这般不给本宫体面吗……”
皇后面色铁青,满心的惊骇绝望,直到今日她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皇上怕是当真对富察氏动了心了,不然,怎会这般为她打算筹谋,乃至于为她隔绝了一切不利之处,将权势与地位双手奉上。
只要一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就一阵的心惊恐惧,又夹杂着一股难言的痛恨与嫉妒,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
惊怒交加之下,头风发作的更是厉害了些,她竟两眼一翻,直直的晕倒了过去。
“娘娘!”
景仁宫内霎时间又是一片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