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生在世,谁能够做到真正无愧于心,真正一点罪孽,一点错误都不犯的?
便是现在让在场诸多佛门四位罗汉行走其中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这完全就是在故意刁难,完全是奔着将李子冀彻底留在长觉寺去做的。
而且即便走过了,还要被逼着在菩萨像前发誓许宏愿,这无异于是一种侮辱。
崔文若微微皱眉,佛门这两条路都给李子冀留了一线生机,并没有做到不留余地,反倒让人不太好插手。
李子冀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骑象罗汉的目光带着些许讽刺。
骑象罗汉声音依旧无情:“如何李县侯,两条路就摆在眼前,你打算选择哪一条?”
......
......
须弥禅院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有人震惊于佛门的胆量,毕竟这里距离长安城只有五十里,如此紧紧相逼,难道不怕三千院来人?
没人知道佛门如何想的,但佛门的确这么做了。
“他什么都不需要选。”
就在压抑的气氛如冰霜冻结的时候,一道声音如春风般从外面传了进来,像是冬去春来,融化了冰雪和寒霜,也让场间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
许多人回头看去。
坐在地面上的卫酒徒浑身一颤。
李子冀也回过了头,在禅院之外,略微有些瘦弱的身影,穿着深蓝色的书生长袍,散发着坚毅而又儒雅的气息,从外表看上去这绝对不像是一个多么强大的修行者,但只要他出现,在场几乎所有人全都躬身开始行礼。
就连罚恶菩萨,道门承桑以及画圣都起身示意。
三千院的师兄并未前来,因为颜北来了,那就已经足够。
“颜先生。”
李子冀对着来人行了一礼,尊敬开口。
颜北微微点头,走到他的身前将目光放到了罚恶菩萨的身上:“我这里还有第三条路,不知道佛门愿不愿意走。”
骑象罗汉看着来人,一时间竟是没有开口。
罚恶菩萨平静问询:“请颜先生指教。”
颜北回答道:“我现在带他回去,日后佛门要杀要剐,圣朝全都接着。”
颜北出面,这件事就已经上升到了圣朝与佛门的层面上,不再单单只是李子冀一个人的事情。
没人能承担这样的后果,佛门也不能。
略微沉默,罚恶菩萨开口道:“我请李县侯来此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扩大问题,只要李县侯愿意走伽业火海,于菩萨象前起宏愿,此事或可解决。”
所谓宏愿,便是伟大的志愿,宏伟的抱负,而在当今天地,宏愿不是能够随意轻启的,一旦开口便需承担因果。
佛主惊鸿一瞥事关重大,李子冀必须要起一个足够宏大,却又能让佛门安心的志向,从宏愿中去看清楚李子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很重要,因为只有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知道他会做什么样的事情。
罚恶菩萨看着李子冀:“佛门与圣朝若起争端,则天下难安,李县侯若是同意第二条路,我可先走伽业火海,生死皆走在你之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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