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言摇了摇头,苦涩道:“看样子我好像也喝不到十里村的青酿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十里村方圆百里迎来了大旱,树木枯死,百里之内更是没有一处水源存在,这样的情形不知道发生了多久,从四周的痕迹上可以推断最起码已经干旱了半年以上的时间。
唐小风没有见过如此严重的干旱,甚至就连旱灾都没有见到过,不只是他,包括李子冀和崔玉言也同样没有见过,因为圣朝各处地方基本上都敕封了河神行云布雨,几乎每一处城镇村落都是风调雨顺,旱灾这两个字对于圣朝百姓来说是十分遥不可及的字眼。
“这里已经旱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会没人管?”崔玉言皱着眉,百里范围对于大修行者来说并非无能为力,若是儒山的大修行者出手布雨,轻而易举就能解决这里的旱情。
李子冀道:“此处虽处在庆苍与儒山之间,但距离两个地方全都有着数万里的距离,只怕儒山尚不知晓这里发生的灾情。”
天下之大,又哪里能够处处照料得到?
何况,没人一定要对你负责。
马车驶进村子,道路两侧的房屋已经十室九空,大旱来临,避无可避,为了寻求生机十里村的大部分人在前几个月都已经搬离出去,现在的十里村就剩下一座偌大的空村,以及躺在道路两侧,奄奄一息的老人。
这些老人大多是不愿意离开,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这里有着他们忘不掉舍不下的过往,如果注定要死,他们愿意死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十里村已经太久没有来过外人,当马车路过之时,那些躺在地上正在等待着死亡降临的老人们全都挣扎着抬头看了过来,他们的皮肤被晒得黑黝,带着日光的伤痕,状态恍惚,看得出来已经严重缺水,甚至可能已经许多天没有吃过饭。
可饶是如此,在看到有外人到来后那一双双眼睛里仍旧亮起了期盼之色。
他们期盼着有人来救救这个村子,他们期盼着能够下一场雨。
只是看着马车径直驶过,这些人眼中刚刚亮起的光再度熄灭了下去,就像是摇曳在暴雨中的蜡烛,忽明忽暗。
崔玉言将车窗关的很严实,确保自己无法看得见外面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们。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那些目光。
他见过很多死人,也杀过很多人,但那和现在比较起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公子,前面有人。”
唐小风开口喊了一声。
李子冀掀开车帘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手里拎着菜篮子,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正佝偻着身体艰难地走在路上,和躺在道路两边等死的其余人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那张脸上同样严重缺水,皮肤甚至因为干裂生出了许多口子,身材干瘦,一看就是长时间营养不良,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摇晃着身体似乎随时都会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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