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户部左侍郎沈儒、刑部左侍郎蔡象枢,入殿面圣!”
皇宫御书房,昨天刚刚返京的两位大人身着官袍、缓步入殿,齐齐跪地喝道:
“微臣参见陛下,叩请陛下圣躬金安!
臣等奉旨查案,现回京复命!”
“平身吧。”
尘尧轻轻一挥手:
“两位大人操劳数月,往来奔波上千里,车马劳顿,辛苦了。等办完了这件差事,好好回家歇歇,朕准你们半个月无需去衙门点卯。”
“谢陛下!”
“今日没有让你们上朝而是先来了御书房,是因为朕想先听一听你们查案的结果。说说吧,赈灾事宜和江堤修筑案都查得怎么样了。”
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或多或少已经听说了绥庆道上的风波,而且整个查案过程中两位侍郎大人也陆续送来过一些折子,只不过他还不了解详情。
沈儒率先呈奏道:
“回陛下,绥庆道经略使阎康确实隐瞒了境内灾情,情况远比他呈报的要严重得多。
绥澜江沿岸江堤大大小小有十余处缺口,洪水顺着决口倒灌各县,受灾县份多达二十余县,数万亩农田被洪水淹没,今年的春耕已然荒废,十几万百姓的家园被毁,流离失所,微臣所过之处灾民遍野。
臣刚刚抵达绥庆道时就统计过了,光是饿死的百姓就多达两千余人,灾情之严重让臣痛心疾首、倍感揪心。”
“砰!”
“闫康这个混账!”
尘尧铁青着脸:“身为一道经略使却视百姓生命如草芥,眼里只有自己的官位,让这样的人当一道父母官,真是朕瞎了眼!”
“请陛下息怒,龙体重要!”
沈儒赶忙劝道:
“随着户部赈灾的银两陆续到位,各地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微臣抵达绥庆道之后就在受灾各县各村设立粥铺赈灾,先让百姓们填饱肚子,然后又组织民夫填补了决口的江堤,重建家园,端起内江堤没有再次决口的风险。
眼下还有不少户部官吏留在各县主持赈灾事宜,各项章程都在按朝廷律令推行,百姓民生正在逐渐恢复。
请陛下安心!”
“嗯,很好,沈大人办事朕还是放心的。”
尘尧露出了一丝欣慰,接着用一种凝重的眼神看向了蔡象枢:
“蔡大人,该你了。
朕听闻江堤修筑案存在贪腐现象,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些天满京城都在传绥庆道的贪腐案,毕竟闹出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蔡象枢迈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朗声道:
“陛下,臣已查明,户部拨款三百三十万两白银,前后累计被各级官吏贪污了两百三十万两,真正用到修堤上的不足一百万!”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就连两侧侍奉着的太监婢女都心惊肉跳,两百多万两白银啊,寻常百姓八辈子都挣不到。
皇帝陛下的脸色在这一刻差到了极点:
“两百三十万两?蔡大人,这个数字准确吗?”
“确凿无疑!”
蔡象枢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高高举过头顶:
“臣这里有原工部清吏司左执事周洪漠周大人的供词为证,一开始的修堤事宜就是由他具体操办。户部拨款抵达绥庆道之后,工部侍郎杨仁清就找上门来,让其一起贪腐,周大人言辞拒绝,随即便被革职,险有性命之忧。
贪腐一案自工部侍郎杨仁清、绥庆道经略使阎康往下,总共涉及十八个县的县令、知府,正七品以上官员总计四十六人,从国库拨出的两百三十万两白银也被这些人瓜分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