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景明救了他们,否则破山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他姐姐呢?”
墨承影喝了口茶水,“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算算年纪,他那年也才十岁。
沈雁归内心一片唏嘘。
墨承影望着不远处抱着马脖子的青霜,贴心道:“要不要再推迟两日出发?”
“不了,我瞧着青霜骑得很稳,后日动身,我们快马先行,去平芜等他们就是。”
“你也才学会骑马?如何能快?”
沈雁归收回目光,仰头看他,带着些撒娇的意味,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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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承影自尊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茶舍人来人往,瞧见二人公然搂搂抱抱,难免侧目。
可他们毫不在意。
是日清早,城门方才打开。
随着一声“驾——”,两匹青骢马载着主人,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玄蓝如夜、红衣胜火,你追我赶,转瞬消失在林间晨雾里。
隔了好久,另外两匹马慢吞吞进林子。
破山深吸好几口气,终于忍不住。
“你能不能稍微快一些?”
“我怕摔着。”
严格来说,青霜的速度并不算慢。
可破山着急,“你怕摔,就待在府上,不好吗?何必来连累我?”
“我是怕摔着东西。”青霜拍拍左边包裹,“江湖险恶,得要多加下心,这里头都是王妃素日用顺手的器物。”
又拍拍右边的包裹,“这里头都是各种药,夫人让我带的,都有用处。”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前头两人早已没影儿,山林里连马蹄声都听不到。
破山有限的耐心耗尽,便伸手将青霜马背上的东西拿过来,系在自己身上。
而后稍稍放缓速度,提醒青霜坐稳,一鞭子甩下去。
啪的一声,马儿加速。
“啊——”
青霜的尖叫随林风消散。
?平芜城。
青骢马脚程快,路上歇了两次,沈雁归和墨承影未时便到了城门口。
午后蝉鸣阵阵,路上行人寥寥,按理说午后的城外人很少,可是城门百步外的林子里,乌泱泱围了一群人。
吵吵嚷嚷。
沈雁归正饥肠辘辘,还当是卖什么吃食的小贩,便也将身挤了进去。
谁知里头一对母女正坐在地上,哭得伤心。
“老天爷呀,你这叫我们孤儿寡母日后怎么活呀——我好好的一个孩子,从小乖顺懂事,就这么没了,苍天无眼啊……”
大热的天,妇人拍着自己的腿,边哭边喊,几欲晕厥,她的女儿默默流泪,抚着娘亲的胸口,替她顺气。
“我的儿啊——爹娘没用,不能为你报仇,你就算变成鬼,也不要放过那些害你的人啊——”
“我的乖乖儿啊——”
沈雁归随手拉了身旁的路人,询问发生何事?
那路人甲热心肠回答,说春山学院出了命案,这妇人的儿子,无故被人杀害,埋尸荒野。
“真是可惜了,都已经中了秀才。”
路人乙也跟着叹息,“是啊,她家与我家离得不远,小郎君也是我瞧着长大的,做得一手好文章,来日科考,必定能够中举,唉……”
沈雁归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去衙门报官?”
“怎么没报官?”知情的路人丙也加入这场讨论,“这母女俩不就是因为报官,被赶出城了么?”
不知情的路人丁哎哟一声,“竟有这样的事儿?”
路人乙道:“衙门说是意外,小郎君自己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的,便草草结案。”
路人丙看了眼城门方向,不忿道:“什么意外?能叫人摔进几米深的大坑,将自己摔活埋了?”
“活埋???”
沈雁归和一群不知情的路人,齐齐发出惊叹。
“可不是嘛,我听说那孩子浑身是伤,仵作验尸,口鼻里全是沙土,身上骨头断了好几节。”
“仵作既然已经验尸,如此情况,怎还敢判定意外?”沈雁归不理解,“春山学院没了这样一位优秀学子,也不说话吗?”
“说话?学院那边说他们的学子个个尊师重道、友爱同窗,不曾发生过打斗事件,是他家谦哥儿自己调皮,翻了院墙摔下山去的。”
“更可气的是,谦哥儿他爹日日去敲登闻鼓,反倒被打成重伤,到现在还躺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