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影斥道:“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是吗?”
绿萼她们已经因着王妃伺候王爷受了罚,江焰只怕再抢下人的活儿,叫墨承影生疑,便点了点头,沈雁归这才过去。
中衣解下,他胸口缠满纱布,除去腹部那轮廓分明的肌肉,倒是瞧不见旁的。
墨承影状似无意道:“你说那呼延玉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爷怎么忽然这么问?”江焰唯恐被发现一丝异常,不敢直视回答,她装作去倒茶,“他不是西戎使臣吗?”
“一个小小的西戎使臣,如何有本事制造假证据,说阿娘是南褚大长公主?”
“假证据?”
江焰和沈雁归同时看向墨承影,只是眸中的含义有所不同。
一个是诧异,一个是欣喜。
“是啊,你先前不是也怀疑有问题吗?”墨承影眼神清亮反问,“怎么现下这般诧异?”
江焰遮掩道:“我只是没想到怀疑这么快便被验证。”
墨承影目不转睛看着她,继续追问:“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南褚人?”
“南褚人怎会在西戎使团?”
“他会易容。”
“易容?这世间竟真有易容术?听着好不真实。”江焰受不住墨承影的眼神,装作喝茶,“王爷是怎么知道他做假证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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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承影看江焰背过身去,伸手将沈雁归按到怀中,她吓得伸手推他,他却肆无忌惮,脸蹭了蹭她的发。
“今早京中传来消息,年前派去永州打探的人已经回来,你可以放心了,阿娘不是什么南褚百里氏后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大夏人。”
阿娘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多有隐瞒,在梅园被自己逼问之后,那金针布袋的证据就出来了。
接着便指向南褚百里氏。
这一切太巧。
明显是知道夏褚交战,不好查探。
沈雁归当时便不太信,只是又没有别的线索。
“怎……真的吗?”
江焰改口迅速,又作不解,“玉儿不是说阿娘是南褚大长公主?桩桩件件说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的。”
提起赫连珏,沈雁归一下便明白了。
那可是南褚王啊。
她记得与赫连珏年前初次在沈府见面那日,她便在闹市同温川柏说过这件事。
以赫连珏的能力,以此为基点猜测,再传信回南褚,做些假证据回来,轻而易举。
倘若自己心志弱一弱,为着阿娘大长公主的身份、自己的南褚血脉,可能真就跟他回自己的母国了。
不过别的都好说,阿娘既然不是南褚人,何以被父亲要挟?
江焰也有这样的疑惑,将沈雁归的问题问出口。
“阿娘被你父亲要挟,并非是因为敌国长公主的血脉,而是……”
墨承影话到这里,稍作停顿,“她杀过人。”
沈雁归怀疑自己听错了,小时候家里过年的鸡都是自己杀的,阿娘怎可能杀人?
“杀过人?”
没了南褚长公主身份,若有别的把柄也行。
江焰来了兴致,转身看过来,“阿娘一心救人,怎会杀人?王爷可莫要胡言。”
墨承影抄起旁边的外袍,衣裳在空中划了个弧,两人转过身——他仍抱着她,宽阔的身躯正好将她完全挡住。
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够委婉,道:“正因为手上染了血,所以一生都在赎罪。”
这句话倒是很清楚解释了阿娘的善,为何入了圣人之境,半点不求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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