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业成不以为然,他们靠土地吃饭,靠土地发家。
在大棚里睡一个晚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站在大棚阴暗角落的沈若苒,歪着头看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得这么凶,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咦。
沈若苒恶心地一哆嗦,无奈地甩了甩头发,她这两天尽看人哭了。
一个要吃食的黄小丫,一个吃了哭的方大壮。
兄弟的劝慰加重了方大壮的眼泪,他忍不住啊,将下暴雨以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借着这场哭泣,全部宣泄出来。
“喂,别哭了,有力气哭,还不如想想你应该怎么避免晚上被杀。”
女人淡漠冷静的声音响起,幽幽呼呼的语气,犹如从地狱中来的撒旦。
吓得男人们立即朝声源处看去,大棚最深处一片黑暗,一点也看不清。
“啊!有鬼啊!”信鬼神的几个,忍不住惊声尖叫。
“谁在说话?哼,别躲着不出来,我们人多,打你一个绰绰有余。”赖业成曾经是大学生农创客,学识广,见过的世面比同村人多,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沈若苒很满意赖业成的临危不乱,不愧是系统选中的农业人才,丢过去一包新纸巾,“快叫你的同伴把鼻涕擦掉,恶心死了。”
轻盈的掉落声,赖业成循着声音摸到小包的纸巾,中指配合大拇指,揉搓了几下。
是纸巾。
赖业成撕开包装纸,从里面抽出一张,想了想,又将这张纸巾撕成一半,才放到方大壮手里。
“省着点用。”
然后将另一半纸巾重新塞进去,用力贴合复原。
试探性地做出要往里扔的动作,询问道:“谢谢你的纸巾,我们用好了,现在扔给你?”
因为这包纸巾,赖业成对藏在深处的女人印象很好,语气温和,传递想与之交好的信号。
他回忆起沈若苒之前说的那句话,担忧地问:
“你是知道有人要在晚上杀死我们吗?”
沈若苒:“嗯。”
“有什么依据吗?”赖业成抿嘴,眼神闪过一丝忧虑。
他刚刚摸得很细致,那是一包非常新的纸巾,连石景涛手里都不一定会有。
所以这个女人说的话,八成是真的。
赖业成迟迟等不到沈若苒开口解释,于是自报家门,介绍了自己跟身后的兄弟,再一次地,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事关大家的生命安全,他必须问得仔细一些。
点燃的蜡烛照亮整个大棚空间,突如其来的亮堂,令赖业成等人很难睁开眼。
过了半分多钟,适应后的赖业成才看清对面沈若苒的长相。
戴着非主流假发,套着恐怖的鬼怪面具,衣服看着倒正常,但干净的与这个充满暴雨的世界不符。
“真是鬼啊!”方大壮吓得嘴角抽抽,靠在兄弟周二桂身上,差点晕厥过去。
沈若苒噗嗤笑出了声,摘掉了面具。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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