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嘴歪眼斜,两眼茫然地看着我,发出荷荷低吼。
魂魄不全,她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和行动。
就算什么都不做,扔在这里,她也跑不掉。
不过,我还是又给她加了几针,然后拿绳子细细绑了,吊在空中。
收拾完玉真,我转回九天玄女像下,便发现年轻道姑只剩下五个,少了一人。
果然如我所料。
化身术最多只需要八个人,多出来的五个,并不是炼养的化身,而是她的徒弟。
这个秘密,大约玉虚真的不知道。
可我熟识三十六外道术,这点小障眼法,骗不过我。
这也是我用骨锤伪装密教徒的原因。
就好像在金三角和日本做的那样,把消息传出去,挑拨各方与地仙府的关系。
只要有一次能起效果,就足以给地仙府制造更多的麻烦。
我掀开道袍。
冯楚然老老实实抱膝蹲在里面,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第一句话就是,“你杀了玉真吗?”
我说:“没有,我不杀人,只是把她打伤,吊了起来。”
冯楚然指着解公子道:“你骗我,明明刚才杀了这个男人。”
我笑了笑,上前拎起解公子,把他胸口的剑尖拔了下来。
仅仅是半截剑身,并没有真的刺穿他的身体。
他只是被我打晕了。
“这是障眼法,让玉真以为我真的杀了他而惊愕失神,这样我才有施术控制她的机会。她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这样的话,斗不过她。”
“可她斗不过你,你一定是更厉害的高手,天底下最厉害的高手。”
“真要正面斗法,我不是她的对手,能赢她全靠阴谋诡计。我也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世界这么大,比我厉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只要能赢,什么手段不是用?用枪打死敌人,难道比阴谋坑死敌人,更高尚吗?还不是一回事,赢是唯一的目的。历史不会谴责胜利者。”
“你这些都是跟玉真学的?”
“是啊,她教我们的。觉得不对,你可以教我啊。”
每一个备胎和生口,都有成为真胎的可能性。
只要真胎一天没成,玉真就会把她们当成真胎来教导,以备不测之需。
否则,妙姐也学不到那么多真东西。
玉真说她是妙姐的师傅,从这个角度来说,并没有错。
这个小姑娘被教歪了,就这么放回去的话,怕是要走上犯罪道路。
不仅是她,还有地下关着的那些。
妙姐教我不遗余力,但也说过一句话。
像她这样的人,其实越少越好,让我不要学她。
我当然没学她。
因为我觉得她有时候太过磨叽,有点烂好人的嫌疑。
比如说,救下我之后,应该不由分说,直接走人,最多报个警,哪能带上一个拖油瓶,直拖累了十年?
我要杀尽拍花拐子采生折割,要比她更狠辣无情。
因为这些家伙不能算人。
对他们哪怕有一丝的心软,都是对那些无辜受害者莫大的不公与残忍。
可现在我明白当初妙姐的选择了。
她不是心软,只不过还是一个真正的人罢了。
不过,我不可能收她做徒弟。
我要走的路太过凶险,不能带着拖累。
我对冯楚然说:“我不能收你当徒弟。”
冯楚然咬了咬嘴唇,问:“那你要送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