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看着阿桃手里的碎玉,低低道:“先收在盒子里吧,后头还回去。”
阿桃一顿,看向白玉安:“奴婢刚才瞧着顾公子像是脸色不好,要是将这个还回去,顾公子会不会恨上公子?”
白玉安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在扶手上撑着额头,眼里这才露出了疲倦,哑声道:“他若是恨上我,也不差这一个佩子。”
说着白玉安半合眼疲倦道:“我本在京城里只想清清静静在任上,奈何遇见了这些人,扰了我的清净,搅得我的日子成了浑水。”
“我已不打算留在这里了,断了与顾君九的关系,一是叫他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他对我有恩情,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也只能是一场空,绝情一些好叫他早些认清现实。”
“二来我现在还要先应付顾依依的事,实在没心思应付他。”
阿桃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后放到了盒子里,又起身走到白玉安的身边小声问:“现在顾依依已经将事情说给沈首辅了,只要沈首辅不治公子的罪,顾依依也翻不起浪了。”
白玉安无奈看向阿桃:“阿桃,你想的太简单了。”
“且不说沈首辅手里已有了我的把柄,我在他面前已是如履薄冰。”
“你觉得沈首辅会容忍一个女子呆在朝廷吗?即便我现在稳住了他,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且顾依依手里有我的把柄,若是宣扬出去,太后知道了怎么办?传回到老家去,我父亲知晓了又如何?”
阿桃怔怔听着,听白玉安说完不由担心的问:“那怎么办?”
白玉安撑着额头闭目叹息:“我先解决了顾依依的事情再说。”
“至于沈首辅那里……”
白玉安的手指打在膝盖上,低低的声音响起:“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
“置死地而后生。”
不然得一直被他牵制。
阿桃脸色一变,抓紧了白玉安的袖子:“公子什么意思……”
白玉安看向阿桃:“只有我死了,这件事才能算真正了结,顾依依威胁不到我,沈首辅也拿不住我的把柄。”
阿桃脸色白了白,一脸惊慌:“公子难道要寻死?”
白玉安无奈的叹口气:“我自然不会真的死,不过假死而已。”
“我打算等堂兄考完放榜后,再告假回沭阳,到时候在沭阳找个意外假死。”
“京城里沈首辅手眼通天,但沭阳他不一定能伸得过去,即便他伸过去了,到底中间隔着距离,到时候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阿桃却担忧道:“公子假死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老爷?”
白玉安沉思了下:”这件事不能告诉父亲,最好家里的人都瞒着,沈珏不是好糊弄的,等过几年风头再说。”
阿桃又忙追问:“可公子假死后去哪?”
白玉安轻轻拍了拍阿桃的手:“你不必操心这些,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到过,到时候你只管听我的就是。”
阿桃却难受道:“老爷这两年的身体本就不好,公子瞒着老爷出了事,老爷和夫人到时候怎么办?”
白玉安的眼神沉寂下去,低低道:“这些我都考虑过,你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