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攻略 第117章 未雨绸缪(2/3)

她摆手示意宫女给朱棣两人抬椅子,而二人坐下后,她才露出担忧的神色道:

“陛下此举,不是让高煦另起炉灶吗?”

徐氏这话说出,朱棣就尴尬看了看姚广孝,显然他们都知道朱元璋的想法。

册立朱高炽为世子,这从礼法上来说是没问题的,但把朱高煦册封到吉林船厂那么远的地方,显然就是故意将朱高煦与燕府分开的。

毕竟是自己的爹,朱棣还是得在媳妇面前为自家老爹找借口,因此小心道:

“兴许是高煦有了能力,让他去吉林守边,毕竟爹给高煦的待遇都快比上靖江那一脉了。”

“陛下对二殿下,确实待遇颇丰。”姚广孝也停下了手中的盘算,睁开眼睛附和了朱棣。

“这事情不用伱们说。”徐氏黛眉微皱,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放在腿上,尽管坐姿没问题,但那气势却给人一种女将军的错觉。

“我先前问了张玉,他与我说,那吉林船厂只有六千余口人,男丁不过一两千。”

“即便陛下又给高煦添了五百护卫军,但按照卫所的三战七屯来看,高煦手下也不过只有千人不到。”

“北边的女真人你们都比我了解,他们时不时就能拉出上千人去劫掠边民,高煦又得守城还得备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徐氏的眉头似乎没有舒展过,心里对自家次子挂念得紧。

眼看自家妹子不高兴,朱棣说出朱高煦之所以会被封在吉林的原因:

“十五弟(辽王)只比高煦长两岁,又没有经过战事,虽然爹有意让他在广宁就藩,但辽东军民劳役繁重,而且朝鲜那边一直有声音要入侵辽东。”

“加上今年北边西阳哈犯边,南边倭寇火烧金州中左所,辽东实为云南之外第二边患频重的地方。”

“云南那边,爹派了允恭和宋晟、瞿能他们去,辽东的周兴一个人看管不过来三边,只能让周兴重辽东、辽南,十五弟重辽西,而后将北边的辽北交给高煦了。”

“其实徐妹子你也不用担心,老十七在大宁防备着兀良哈,高煦只要打打下手就行。”

“至于北边,虽然有西阳哈那厮叩边,但只要高煦固守也不成问题。”

“实在不行,我时不时派朱能去陪他搜山,总归安全些。”

徐氏担心朱高煦,朱棣又何尝不是。

辽东本来就危险,而朱高煦又要被朱元璋委任北边防御,在防备女真的同时,还要防备兀良哈的突袭,十分凶险。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它距离辽东是有一段距离的。

从吉林船厂到辽东最近的一个卫足足有五百余里,中间只有三个驿站,一旦驿站被切断,而吉林船厂无法自给自足,那朱高煦就要面临断粮的危险了。

站在朱棣的角度来看,他认为他爹将高煦放在这样的位置上,自然是很认可高煦的能力。

可是不管朱棣怎么说服自己,他都没办法安下心来。

“殿下和王妃,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二殿下的事情。”

在朱高煦与徐氏相互担心朱高煦的时候,姚广孝不合时宜的开口,而内容更是让二人炸毛。

“老和尚,你干嘛这么说。”

朱棣好不容易才把自家妹子安慰好,结果被姚广孝这老和尚一句话就给击垮了,着实有些气。

姚广孝也知道朱棣这人豪爽,脱口而出的也不是责骂,而是反问,因此他解释道:

“陛下早前在武英殿与太孙说过,或许可以将殿下的封国放在开平卫,但眼下却突然改到了吉林卫。”

“虽然殿下你说的很对,但站在陛下的位置往下看,恐怕陛下是有些忌惮二殿下,并有意将他封往吉林,以此隔绝我燕府与二殿下的。”

“况且,如今二殿下并未向二位求助,那就说明这一切还是在二殿下掌握中的,他并没有到无法掌控局面,需要向二位求助的地步。”

“以贫僧之愚见,如果二殿下真要求助,那必然会走运河向北,在路过北平时停留,与二位求助。”

“若是二殿下有自信,并且看出了陛下不希望他与燕府牵扯太深,那恐怕他会走去登莱,乘船渡海前往金州卫,从辽南往吉林而去。”

分析到这里,姚广孝手中佛珠继续盘算起来:

“二殿下所面对的局势如何,只需看他走哪一条路便能知晓了。”

姚广孝站在局外人的身份分析着一切,徐氏听后也渐渐放下心来,但终究还是担心道:

“这孩子自从去年腊月开始就没与我写过信,至眼下已经过去了一年。”

“允恭也说他这一年变化很大,却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遭遇了些什么。”

徐氏本能的觉得自家儿子的变化很大,倒是朱棣没有那么细腻,他笑道:

“跟在俺爹身边,能学到的东西可是很多的,徐妹子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觉得高煦这变化蛮好的,等日后我爹想开了,说不定还能让我和他一起带兵出击漠北,去扫那北虏的老巢。”

一想到自己能带着朱高煦去扫蒙古人的老巢,朱棣就笑得合不拢嘴。

倒是在他合不拢嘴的时候,朱高煦也同样合不拢嘴。

“殿下,这位就是淮安府的杨彬。”

南京之中,在亦失哈的提醒下,坐在圆桌前大快朵颐的朱高煦抬起了头。

此刻的他身处一处类似酒楼的地方,在这雅间内,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繁华的气息。

宽敞的会厅里挂满了挂件挂饰,一排排黄花梨的桌椅被拼接细腻,雕刻精美。

雅间中心摆放着一个黄花梨的大圆桌,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各种形状和色彩的艺术品,比如细腻的彩陶、雕刻的各种石头和珊瑚,让人眼前一亮。

在他面前,一张圆桌摆放着九荤六素三汤等共计十八道菜,尽数是用来招待他的。

越过这饭菜,对面站着还未入座的亦失哈,以及一位年纪三旬上下,身材圆润的男人。

他穿着普通的绢布,若不是吃的圆润,看上去也就是个平民之中的小富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