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权力拆分,让军队大权牢牢地抓在皇帝个人的手中,同时也以文武之分来让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不断竞争。
“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不过云南军户只有十四余万户,即便加上今年迁移的军户也不过十五万,这数量着实太少了些。”
“此次叛乱土官之中,以越州卫土目阿资和广南侬贞佑最为逞凶,而宁远刀拜烂则是依附安南来寻衅。”
云南会成为一个泥潭,陷进去的明军很难脱困,而这就是朱高煦想要的局面。
他没忍住看向了自家爷爷,却见朱元璋依旧如往日一样平淡,并且与李景隆讨论着平倭事宜。
只是半个时辰,徐辉祖的马车出现在了府军前卫坊,更是在朱高煦那院子的后门停下。
这样的心态,便是连徐辉祖、李景隆等人都不曾拥有,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心态,才配得上大明朝的开国之君。
“对付土目阿资,最好是将他交给西平侯,让西平侯率领昆明、曲靖等处兵马平叛。”
徐辉祖没有直接应下宋晟的想法,而是劝他先回去收拾东西。
只可惜,他们终究只是嫡长,哪怕更进一步,也不过只是亲王罢了,离着那大位太过遥远了……
尽管五军都督府遭遇了胡惟庸案和蓝玉案,但淮西勋贵一派依旧强势,因为他们手中握着足够的军功,这是没办法领兵的文臣所不能拥有的。
宋晟没有说什么,袁洪自然也不会说,眼下的他更着急平倭的事情,因此正在与李景隆讨论如何平倭。
瞧着他们的背影,三子不同露出羡慕的神色。
众人各怀心事的走出了西华门,坐上马车后四散而去。
宋晟身经百战,他很清楚如果大明只敢揉捏软柿子,那强大的土司就会硬起腰杆。
对于钱袋子,这群虚伪的文人比谁都要看得更重,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支持朱元璋从东南之地移民两万户前往云南。
郁新与翟善署二人作揖应下,朱元璋见状也看向茹瑺和李景隆、徐辉祖三人。
“你们让高煦来后门这,我与他隔着门聊聊。”
话虽这么说着,但徐辉祖也知道自己劝不住朱高煦,因此叹了口气道:“即便有事,也最好与我商量一番,那信件往来也顶多半个月。”
由于是冬天,门窗紧闭朱高煦也终于不用担心锦衣卫能看到他的举动,故而放松了下来。
由于没有朱元璋的同意,他不能和朱高煦见面,但他也知道皇帝对朱高煦的禁足力度很轻,所以他下了马车后,便对后门的两名甲字小旗兵卒交代道:
相反,如果每次土司造反都挑强大的进攻平定,那其余小土司只会在大土司土崩瓦解后投降。
“真走了……”听着马车远去的轱辘声,朱高煦喃喃自语,随后兴致缺缺的转身背负双手,哼着小曲离开了后门,期间在路过马棚时还摸了摸赤驩的额头。
“准!”
现在朱高煦一下子把这些东西捅出来,恰好云南土司的实力还处于历史巅峰时期。
兵部,这个在明初很尴尬的部门实际上是朱元璋制约五军都督府而故意设置的衙门,为了方便制衡,他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职权职能区分的厉害。
得到他的准许,那些起身的官员一听朱元璋的话,也纷纷上前开始发表意见。
“臣以为,云南关乎西南安危,加之云南金银铜矿二十九处皆富贵,尤以其中铜矿为国朝之所缺,为铸钱之必要,故而当速速派兵入滇,尽早平叛……”
徐辉祖将云南正在发生的事情说完,随后便对朱高煦询问道:
五军都督府虽然有统兵作战、管理屯田、掌管军籍、推选将领的职能,但五军都督府没有调遣军队的权力。
对于朱高煦的布置,徐辉祖听后略微皱眉,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回去把这事情拟个章程。”
有的时候朱允炆很佩服自家爷爷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因为他做不到,所以佩服。
即便还有一部分没有发现,也远强于明末。
“宋晟…瞿能…顾成…何福…沐春……”
得了朱元璋的指示,徐辉祖作揖应下,而他身后一名五旬出头的武官也一样抬手作揖。
茹瑺的心思没有放在台面上,但众人都能看出来,对此的六部官员没有制止,反而积极上疏。
轻声呢喃了一声‘回府’后,曹国公的马车便启动送他返回了府邸。
武官队伍中,以李景隆、徐辉祖为主位,其次为袁洪、宋晟等数人。
朱高煦试探性的在门背后询问,站在门前的徐辉祖也看了一眼旁边值守的甲字小旗兵卒,那兵卒识趣的离开,而徐辉祖这才上前隔着门对朱高煦讲起了云南的事情:“云南……”
后者三人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前者的朱允炆则是担心这次叛乱会持续很久,进而影响云南金银铜矿的开采。
云南的银矿有多少,明末的宋应星在谈论到大明银矿生产的情形时就说过:“合浙江、福建、江西、湖广、贵州、四川、河南、陕西八省所生,不敌云南之半。”
洪武时期的贵州还没有设置行省,有的是洪武十五年设置的贵州都指挥使司,负责贵州一带的卫所管理。
因此,想要顺利开采这些金银铜矿,就必须要派遣足够的军队坐镇云南,此前的十四万军户仅能抽出不到五万战兵,而云南牵扯其中的土司却拥兵十数万。
他并不是觉得宋晟说的不对,而是他本能的想到了朱高煦。
不多时,徐辉祖便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陛下,臣兵部尚书茹瑺启奏……”
当着他们的面,朱元璋带着朱允炆走上了金台,李景隆则是入了臣班。
“云南军户虽多,但战兵不众,着湖广、四川、广西三处都司各出兵万人,归魏国公节制。”
不止是他,诸如朱允炆、朱高炽、朱济熺、朱尚炳等四子也在为云南叛乱的事情而心神不宁。
每年能产出二百余万贯金银铜矿,其价值不言而喻,要知道即便隔壁刚刚完成统一的日本,其财政收入也不过才三百余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