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这里的兵力,一般在两千到三千左右。”
“就这么点?”张纯闻言抓住刀柄:“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带兵包围就是!”
“不急……”林粟按住了张纯,他扫视了营垒,然后与朱高煦说道:
“殿下,打这里倒是容易,就是怎么防止牧民逃跑,给南边的人通风报信才是问题。”
“嗯……”朱高煦观摩了一下营垒,然后才开口道:“两千骑兵在外游弋,不要放跑一个人,两千余马步兵冲杀,这木寨外的都是普通牧民,算上兵卒也拉不出多少男丁。”
“走,回去好好休息,再等一会,就是我们发财的时候了。”
朱高煦起身往回走去,张纯、林粟等人也纷纷跟上。
花费一刻钟回到渤海军营地后,朱高煦与傅让说了兀良哈山的情况,并下令张纯、林粟在寅时正刻各率一千骑兵在外游弋。
至于他和傅让,则是在张纯和林粟游弋时带着两千余马步兵直接袭击营地。
商量好了一切,朱高煦他们也就纷纷躺下休息了起来。
期间有的人喂食马料,还有的人为马匹梳理毛发,许多人都在做着准备。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营地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虽说睡不着,但许多人都裹着毡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高煦裹着毡毯睡着了,但他却时不时惊醒,往身旁看去。
在他身旁,一个沙漏正安静的流淌细沙。
这沙漏上面的沙子已经快流干净,当它流干净的时候,就是朱高煦出兵的时候。
朱高煦假寐休息,直到这沙漏彻底流干净,朱高煦才掀开了毡毯。
他拍了拍身旁还在熟睡的傅让等人,让他们去叫醒弟兄们。
半个时辰缓缓过去,当所有人都醒起来,并开始穿戴甲胄时,此时已经是丑时六刻,约是后世的凌晨两点半。
不得不说,睡到这个时候再起来,确实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许多兵卒烦躁的穿戴甲胄,其中以张纯、林粟所率二千骑兵率先穿戴完整,并率先出发。
在他们出发一刻钟后,朱高煦他们也穿戴好甲胄,上马出发。
秋风刺骨,疾驰在草原上,凌晨的秋风仿佛刀子般,不断刮着脸上的肉。
许多兵卒戴上了面甲,朱高煦亦是如此。
“哔哔!!”
忽的,前方传来了急促的哨声,傅让策马来到朱高煦身旁:“被发现了!”
“无碍,反正已经布置好了!”朱高煦瞥了一眼兀良哈营地两侧,在黑夜之中,林粟等人率领的两千骑兵已经完成了外圈包围。
“吹号角!冲锋!”
朱高煦张弓搭箭,射出一支鸣镝。
伴随着鸣镝刺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两千余马步兵拱卫着朱高煦往兀良哈人营垒冲去。
“轰隆隆……”宛若雷鸣的万马奔腾之声在灰蒙蒙的草原上响起。
由于吃了大量的豆料,加上几个时辰的休息,所有挽马都如挣脱了缰绳一般,疾驰而去。
“敌袭!!”
“呜呜呜!!”
“点火、杀!”
兀良哈营垒之中,无数人冲出帐篷,而渤海军也冲入了这不设防的营垒内。
朱高煦举起手中铁枪,向前方空气刺出,仿佛刺穿了哈剌兀的**,点燃了自吉林之战以来所有渤海军将士遭受的苦难。
“杀!”
奔腾如龙,好似一条火色长龙冲来,两千余马步兵瞬间化为百余队,开始在木寨外围砍杀兀良哈人。
号角声不断响起,提醒着所有兀良哈人,可时间已经来不及。
男丁们熟练的抓起腰刀,将厚厚的皮毛衣服穿在身上,随后就跑出了蒙古包。
他们翻身上了门口一旁的战马,纷纷向着外围杀去。
“真穆、安全回来!”
一个蒙古汉子跑出了蒙古包,翻身上马,**着上身拿着铁刀就准备出发,他的女人衣衫不整的从蒙古包跑出来,提醒着他。
但他没有时间、伴随着双腿一夹,战马便冲向了外围。
他越过了无数蒙古包,见到了无数惊慌失措的人,而他的脑中也闪出了无数问题。
敌人是谁?
他们从哪里来?
南边的兵马难道被击败了?
是北边的林中蛮子吗?
这些问题都在脑中过一遍,可当他冲出蒙古包群时,他所看到的便是最为熟悉且恐怖的一群人。
熟悉的扎甲出现,而那在火光下招展的旌旗,更是让真穆回忆起了自己去年在吉林城所遭遇的惨败和逃亡。
“渤海军,他们怎么……”
话还没说完,真穆身体忽的软了下来,从战马背上跌落。
一支堪比标枪的箭矢贯穿了他,而能射出这样箭矢的,毫无疑问只有朱高煦一人。
“全部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经历了白日的事情,朱高煦很清楚,自己要领兵就不能妇人之仁。
不把兀良哈彻底打残,他就不能安心的在日后参加靖难!
“杀!!”
喊杀声响彻夜空,箭矢的破空声、刀刃劈砍的血肉飞溅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和求饶声……
无数火把被丢出,点燃一个个蒙古包。
只是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兀良哈木寨外的大部分蒙古包就被点燃,并且还在不断地牵连。
秋季的草原伴随狂风,风助长了火势,在一瞬间这片区域的温度提高,无数人淹没在火海之中。
朱高煦身处这样的人间炼狱里,手中的铁枪却毫不留情的夺走一条条性命。
这里不是太平安康的现代,这里是刀头舔血,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的时代。
想要不被别人杀,就只有杀别人!
“杀!!”
朱高煦挥舞长枪,左突右刺间便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
木寨之中的贵族们反应了过来,低矮的寨门无法阻挡渤海军的脚步,所以他们率领数百甲兵冲出了兀良哈木寨,试图突围。
“拦住他们!”
朱高煦一马当先,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群蒙古人纷纷朝他射箭,期间朱高煦还听到了“拦住那个王爷”的话。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兀良哈诸部里出了名,谁都知道吉林城的那个王爷是一个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