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那被唤做巴木的壮汉,乃是廪君蛮的五姓王族出身,是廪君的堂弟,论起关系来说,可谓是亲近无比,也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既然如此,大王,我等得尽快的将内城打下来了。”
廪君深深的看了苴人首领一眼,笑着说道:“打下内城,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你苴人这次得出两千人!”
出两千人?
苴人首领面色剧变,说道:“若是出两千人,我苴人部落,便只剩下几百老弱了,大王,这”
“嗯?”
这个嗯字,廪君声音拖得很长,他看向苴人首领的眼神,亦是充满杀气。
仿佛若是苴人首领不答应的话,下一秒,他便要将所有的苴人处死一般。
“大王.”
苴人首领本想求情,但见廪君如此表情,也不敢多说了。
只得是面色难看的对廪君行了一礼,说道:“遵命!”
他心中对廪君的恨意,已经是攀上高峰了。
哼!
将我苴人两千人招进来,即便是攻城损耗数百人,那剩下的,也还有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足够在车骑城中掀起风浪了。
廪君。
你如此对我,那我背叛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良禽择木而栖,你活着,实在是难让苴人安心。
苴人两千兵马被召集过来,加上其他部落每个出一千人。
新的一轮攻城,便开始了。
而此刻。
原本游弋在车骑城外的汉军,如今已经是渐渐的围了过来了。
其实在车骑城五里之外,便已经是将包围圈做成了。
随着汉军距离车骑城越来越近,这个包围圈,也越变越小,也越来越坚不可摧。
直到车骑城城头上的蛮军都能看到汉军甲士的身影,车骑城,已经是被汉军以及一万二千賨人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了。
一时之间,车骑城上的蛮军军心顿失。
王平见到城头的乱象,冷笑一声,对着身前的賨人卫首领说道:“罗忠,包围车骑城,若城中有人出逃,擒杀之!”
那个被唤做罗忠的賨人卫首领,当即领命。
“诺!”
他模样狰狞,罗姓也是賨人七姓之一,真论起来,他也是有七姓夷王的血脉的。
但是
一如汉室宗亲数百年间沦为织席贩履之辈,七姓夷王的血脉多了去了。
这个罗忠是以一个奴隶的身份被找到的,加入賨人卫中。
因为勇武加上忠诚,罗忠被刘禅大加提拔,甚至入了讲武堂,听刘禅讲课三日,可谓是太子门生。
刘禅的重用,加上自己身份的转变,让罗忠虽然是賨人,并且身上流着賨人七姓夷王的王血,但在他心中,对于賨人的归属感却不强,反而慕汉,以自己是大汉太子殿下的学生自居。
什么賨人?
蛮夷也!
我罗忠,乃是根正苗红的汉人!
“请将军放心,有属下在,定教车骑城中的汉军逃不出一个来!”
“好好好!”
对于这些从汉的賨人,王平也并没有看不起。
没有这些带路党,他们汉人,可是要流血牺牲的。
要想巴地长治久安,自然是要扶持亲汉力量的。
这罗忠,便是其中的一环。
在汉人包围圈中,一万两千賨人分作前后左右四部,每一部三千人,分守着四面城池。
在慌乱中,车骑城中有蛮夷逃出来,但每一个都被賨人卫擒拿。
大部分都是被活抓。
没办法。
杀了的蛮人,根本就不值钱,活着的蛮人,一个可是值一万钱的。
若是可能,他们当然是要活抓了。
当然
如果他们反抗激烈,賨人卫也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一万钱,将自己的性命给搭上去了。
——
我是分割线-——
“报~”
汉军都打到身前了,便是苴人派人去截断溃兵,现在这汉军围城的消息,也是传到廪君面前了。
“启禀大王,汉军来了,汉军在城外了。”
汉军?
腾的一下,廪君便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汉军?多少汉军?哪来的汉军?”
其余部族首领,脸上皆露出疑惑之色。
汉太子刘公嗣沉迷女色,车骑城不可能是汉人的陷井。
阆中距离车骑城有三百里,哪是三天能到的?
汉军?
除非汉军会飞,不然的话车骑城外,不可能出现汉军。
“大王,真真切切,汉军就在城外,而且是密密麻麻的汉军,一眼望不到头。”
密密麻麻的汉军?
一眼望不到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廪君已经是大惊失色起来了
看来他之前的预感,很是正确,这车骑城,确实是汉人的陷阱。
但他现在就像是进了猎人陷阱的野猪一般,没了逃生的机会了?
不!
我手下有两万人,难道还突围不出去?
廪君在最初的慌乱之后,马上便镇定起来了。
“城外的汉军,兴许是周围城寨汇聚起来的,最多只有千人,不足挂齿,内城继续猛攻,本王去城上看看虚实。”
廪君的镇定,很大程度上安抚了这些酋帅的动荡的心。
但.
仅凭廪君的一句话,是很难让他们彻底放心的。
在所有神色不宁的酋帅之中,苴人首领心中已经是开始狂喜了。
来了!
来了!
天兵来了!
我苴人翻身做主人的日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