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一番,说道:“公子当真肯出兵?”
“大王何来疑虑?公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在章表文书中,可是有说要保武陵无恙?”
沙摩柯重新拿起文书,定睛一看,发现确实有此类表述,心中略略安定下来了。
“公子不仅要出兵,更要对大王大加封赏,我一路扮做商旅,商队有三辆马车,马车中所载,皆是金银珍玩,武器甲胄,另外...”
他对着费祎瞥了一眼,后者再次会意,此刻他手中捧着一个红木盘子,在盘子上面,有一身郡守官袍、印信。
“为表诚意,公子特意表你为武陵太守,至此,难道大王心中还有疑虑?”
爱财之心,人皆有之。
一听到有三车金银珍玩,武器甲胄,沙摩柯对马良的话语便信了几分,再听到公子刘禅命他做武陵太守,那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便也就消失殆尽了。
既是做武陵太守,便是有一层官身在了,这下,公子总不会不管他了罢?
“公子诚意如此,若我再有他言,便是不识好歹了。”
沙摩柯起身,他右手捶胸,大声说道:“我沙摩柯,必尊公子号令!”
“好!”
马良亦是起身,这个时候,他脸上就已经没有之前和煦的笑容了。
前面是他展示诚意,给了沙摩柯好处,那么现在,便是沙摩柯展现诚意的时候了。
“听闻孟获如今便在苗王宫中?”
沙摩柯哪里不知道马良之意。
“我这便将孟获囚送过来。”
孟获虽与他有交情,但这个交情并非如金石一般坚固。
再者说,即便坚固如金石一般,又能如何?
加钱了之后,照样可以卖!
好兄弟,好朋友,难道不是拿来卖的?
“我倒不急着见孟获。”
在沙摩柯表示恭顺之后,孟获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那天使的意思是?”
马良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孙权要你上贡,想必也是有使团前来的罢?”
他虽在笑,但那眼神却是杀意四溢。
便是沙摩柯见了,都忍不住哆嗦一阵。
“王宫之中,是有江东使团在,天使的意思是...”
“武陵乃主公之地,孙权已然越界,他要你每月上贡,岂有此理?先擒杀使者,留下一个送信的活口,送至建业,向江东表明态度!”
若是将江东使团的人全杀了,那么他沙摩柯便完全没有退路了。
杀...
还是不杀?
沙摩柯稍微犹豫,但他抬头,看见马良稍有戏谑的表情,身子骤然冒了一身冷汗。
到现在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犹豫了。
他沙摩柯只有一个选择,也早就做好选择了。
“小王马上带人将他们的项上人头,送到天使面前。”
“好!”
马良端起身前食塌上的酒樽,对着沙摩柯行了一礼,说道:“相信大王日后必会为今日的选择感到庆幸,有公子在,日后武陵不必在上贡,大王日后的日子,必然蒸蒸日上!”
沙摩柯也不再多言,当即提着弯刀,便率领左右冲出苗王宫,未久,便听见一阵喊杀声响起,但这喊杀声也不过响了半刻钟而已,很快便停下来了。
“天使请看!”
沙摩柯手持弯刀,浑身浴血,他手上提着一颗好大头颅,模样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格外狰狞。
“此是江东使者,如今已被我枭首!”
“好!”
马良亲自倒了一樽温酒,递到沙摩柯面前。
“大王如此诚意,我已知矣,伱我现在坦诚相待,便可商议接下来的大计了。”
搅动山越叛乱、拉拢长沙蛮人心、搅乱交州风云。
这三个目标,只要有一项能成,便可以让孙权焦头烂额了。
“天使诚意如此,我焉能不从,请!”
这些日子一直给孙权欺负,现在,终于是到了能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沙摩柯岂是好欺负的?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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