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久臣却不想放过他,道:“善宁她小舅舅,你父亲是御史,你说万一有人结党营私,残害皇嗣,这事该怎么办啊?”
袁正柏虽然读书好,脑子也聪明,但毕竟年纪还小,也没入官场,听到陆久臣的话,脸都白了。一是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答,生怕自己说错话给袁家或者姐姐带来麻烦。
双唇紧紧地抿着。
沈聿知看了两人一眼,又看向书案后的那人,想起最近京中传言,心里掀起骇浪。
陆久臣却话锋一转:“哈哈,别往心里去,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哪有人那么大胆,连皇嗣都敢害?”
等人走后,傅今安才开口:“你就不怕这么说吓着他们?”
陆久臣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别跟我装糊涂。我不信你没查出来最近那些谣言从何而来。看来,皇伯父不想看你这么逍遥自在了。”
傅今安倒没想那么多,他现在想的是:那个小女人到底猜到或者查到了多少。他倒是很好奇,那个小脑袋到底能忍多久才能亲自来问自己。
从傅府出来,袁正柏偷偷扯沈聿知的衣袖:“沈大哥,那时在书房,庆小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聿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管他。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参加秋闱。”
袁正柏认真地点头,又有些担心地问:“那……外甥女没事吧?”
“你是问染染?”
沈聿知冷不丁听外甥女几个字,愣了一下。
袁正柏红着脸点头。
沈聿知笑笑:“放心吧,染染没事,洛家也没事,你姐姐更没事。”
-
忙活了一天,洛染有些累了,送走了客人之后,刚要坐下卸掉头上的珠钗,就见傅今安进来,什么都不说,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
洛染争不过他,只好跟着。
幸好这人步子迈得大,却不快,她跟着也不费力。
傅府很大,嫁过来这么久,洛染都没走遍过,平日也只是在花园那里散散步。
心里却想着,等天气暖和了,青宁和景行走路也稳当了,院子肯定关不住他们了,到那时再好好逛逛。
就是现在,每天不出来转两圈,两个小家伙都不高兴呢。
心里想着孩子,不自觉就被男人带到小门处。
穿过小门,就是他曾经的院落,旷而大。
可那是以前,现在宽敞院落里的大树上挂满了灯笼,形状各异,五颜六色。
从各种憨态可掬的小动物,到争鲜斗艳的花朵,看得洛染都有些迷了眼,仿佛一不小心进了神话般的世界。
洛染徜徉在每一棵树下,仔细凝望每一盏灯笼。
每盏灯笼上都有一句话: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念着念着,洛染的眼角就有些湿润。
这一刻她在想:只要他是真心,这辈子,她都愿陪他走一遭。哪怕最后两人分道扬镳,起码她试过。
这辈子不同于上辈子。
上辈子她没尝到夫妻间的滋味,却为此没了性命。
而这辈子,她尝到了,食髓知味,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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