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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鹤染朝着庄玉衡作礼单膝一跪。
“若此刻的阮姑娘为假,大概率这受伤的少年郎才是真贵人……鹤染保护不力,请玉衡君降罪!”
丁鹤染现在真比让他原地去世还痛苦,从保护宋微尘失利,到接迎阮绵绵却被区区一个丫鬟在眼皮底下狸猫换太子。别说做司尘府的青袍统领了,他现在觉得自己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好惭愧好想死……
“不必自责,他只是暂时昏迷,刀伤未及脏腑,我已做了处理,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庄玉衡将丁鹤染扶起,倒不全然是宽心安慰,哪怕换成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未见得能比他做得更好。
“多亏你心思缜密而且调派行动及时,才能让这少年有惊无险,无论他是不是绵绵,你都做得足够好,真正救他一命的人是你。”
“总之喜鹊定在这三人之中,看好他们,一切等汀风回来定夺。”
一席话让丁鹤染对庄玉衡的敬慕又多了几分,的确不是自我否定妄自菲薄的时候,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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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个黑衣人,身份诡异,来路成谜。
他为谁卖命?为什么要杀“少年郎君”?他到鬼市是否还有别的目的?是否与司尘府有关?
关于此人,就现在查到的信息已经让丁鹤染非常不安,正打算去正面会会他却被庄玉衡叫住了,“那黑衣人身份查清了吗?我有些在意。”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丁鹤染略沉吟,还是决定把眼下掌握的信息全盘托出。
“他身上那件披风是甲级术士才可能拥有的身份象征,听说那种披风本身自带禁制,若无甲级资质根本无法上身。但这东西这么多年也仅限于听说,是否属实尚待商榷。”
“那柄重剑则是一个已经消失几百年的武学世家的传家宝,非家主亲传不可得。很明显,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寻常之物。”
其实当“甲级术士”这四个字说出口的同时,不仅丁鹤染,就连庄玉衡,脸上也显出一种从未见过的严峻神色。
甲级术士出现在鬼市?说夸张点,这比寐界境主微服私访出现在鬼市的概率还要低。
甲级术士在整个寐界不过三十六人,而且其中绝大部分已经居往上界,鲜少露面,近千年来还在寐界活动的不超过五人。
这三十六人中,有三人完全查不到任何信息,除此之外的三十三人,司尘府皆有不同程度的信息档案入册。
“所有在册甲级术士的信息尽数在我脑内,当中绝没有此人。如此顶级高手,竟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处处透着诡异。”
庄玉衡听完也陷入了沉思,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真的是个甲级术士?
说起来,这个人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说他没脑子吧,身份背景竟然连司尘府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说他有脑子吧,穿戴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他的来头?
还是说有更可怕的第三种可能,此人有绝对自信,能认出他来头的人,根本没命把他的秘密讲出去?
等会儿……若这人真是甲级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松被司尘府抓获?哦,倒也有可能,这里是鬼市卸法之地,就算是甲级又如何,身手功夫不行一样分分钟被秒——这也是甲级术士不来鬼市的重要原因之一。
总而言之,如今这局面是越来越混乱了。
……
庄玉衡揉了揉太阳穴,“有没有可能他也喝了幻形药剂?而那柄重剑其实是把高仿品?”
啊这……丁鹤染嘴角抽了抽,这个脑洞他倒是完全没有开过。不愧是玉衡君,跟宋微尘待久了就是不一样。
但硬说起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年头,堂堂司尘府的青袍统领都能被一个小丫鬟靠着几瓶药剂耍得团团转,还有什么不可能……丁鹤染突然感觉自己刚振奋起来想要好好搞事业的心情又瞬间低落了回去。
与庄玉衡也商量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他准备去七洞当面跟黑衣人对线。
刚离开水渠还未进七洞,跟叶无咎守在一起的一名破怨师身上多处带伤,跌撞着悄然出现一把拽住了丁鹤染。
“丁统……平阳遇袭……请求支援……”
“什么!”
丁鹤染一惊,难道是鬼市东家在玩声东击西?表面上在七洞附近布下诸多人手战力,实则真正的目标是平阳那片树林里自家大人的本体!
可就凭鬼市这些打手,他们就算有贼心也没这个本事,尤其是出了鬼市在能用法术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伤得了司尘府的破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