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姐姐一定帮你好好出谋划策,让司尘大人乖乖束手就擒。”
“你刚刚让桑濮姑娘小产,此时应该乘胜追击,不过……只宜暗斗,不宜明争。”
“这第一招嘛……”
.
一切收拾停当,易容水药效也过了,宋微尘悄悄出了内室,从更衣屏风后面探出半个头想看看冰坨子走了没有——屋里没人,只有桌上摆着一碗什么东西正在冒着腾腾热气。
宋微尘立刻换了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模样,从屏风后面出了来,大摇大摆向桌前走去,是一碗黑糖姜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而为。
在老龙井那里折腾了一晚,她确实又渴又饿,刚端起碗要喝,
“等等。”
墨汀风端着另一个碗出现在门口,
“我刚尝了一口,姜汁浓了些,你肠胃虚弱可能受不了,还是吃这个吧。”
他走到桌前坐下,将碗里的芝麻糊小口喂到宋微尘嘴边。
“我自己吃……”
她因着今夜的胡闹多少有些心虚,抬起两只小爪主动去接碗。
“张嘴。”
“哦……”
宋微尘乖乖凑过去。
他喂的温柔仔细,不时还用锦帕给她擦一下嘴角沾上的糊渍,桌上烛灯散出融融橘晕,将墨汀风一侧轮廓染了一层暖金色,也将整个无晴居映得一片温柔。
半碗下肚,她喝不下了。墨汀风把碗放下,将小人儿温柔揽在怀里,他早就想这样抱抱她。
“你不生我气吗?”
墨汀风一愣,“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我把老龙井吓成那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傻瓜。”
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与桑濮在那繁华别院,两人玩投壶抽签时的玩笑话——
“墨公子就不怕这次投中的内容是要你陪我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
“那我便为你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
……
墨汀风将怀里小人儿放开,郑重看着她的眼睛。
“微微,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为人。何况阮星璇行事失矩,你小惩大戒本也无伤大雅。”
“无论你想做什么,出事我兜着。”
“……你若要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我便为你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这是我很早之前给过你的承诺,今天依然奏效。”
墨汀风这些话让宋微尘心里一酸,小小一只主动偎进了他怀里。
可惜了,这样的时光太甜太软,就愈加显得七夕过后她要独自面对的日子凄难。
不过现在还远远不是伤怀的时候,小桉命案悬而未决,死灵术士是个巨大的威胁,咒死术和尸陀鬼王仍在地狱沼泽虎视眈眈——与其提前伤怀解除斩情禁制后的种种心碎不甘,不如趁着最后还能在一起的时光,携手冲过这些关卡,哪怕是给未来的自己留点回忆也好。
宋微尘重新打起精神,放开墨汀风与他说正事,
“我借机探了那只翡翠簪子的情况,阮绵绵说世间仅此一只,鹤染带走簪子后可说了什么?”
墨汀风点点头,
“鹤染已经将簪子带到证物部,与小桉喉咙里取得的那片翡翠叶做过比对,断口完全吻合,可以确定正是此簪花遗落之物。”
“由此,‘水尸案’阮星璇已被列为一等疑犯,不过要定论还需要更多证据。”
……
这个结果宋微尘并不意外,她只是不明白为何阮绵绵要在司尘府杀人——这实在不合常理,就算冲着墨汀风的妻位她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何况还有长公主莅临在府,闹这一出对她来说百害无一利。
“还是说,自己想漏了什么……”
宋微尘皱着眉暗忖,“难道小桉看到了什么秘密,而这正是阮绵绵不计代价也要干掉一个籍籍无名的尊者府丫鬟的原因?”
“对了!奔波儿灞在尊者府放冰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小缕带血的纱布条,我让它们藏在角落缝隙里了。明天让鹤染去取回来溯源,也许能有所发现。”
看她还在蹙着眉想案情,一张小脸半分血色也无,墨汀风心疼不已,不由分说拉她去盥洗休息。
“你说的那布条已经被鹤染带队找到,今夜无咎已经安排下去溯源,你就别操心了。既然凭空‘小产’了一回,就借机好好休养,这几日也不必再去给长公主请安,我自会同她说。”
.
一番收整,宋微尘终于躺下。
墨汀风说什么也不肯走,单手杵头合衣侧躺在床的外侧守着她。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你怎么了?”
宋微尘伸出小爪捋了捋墨汀风的眉心,总觉得他在有意隐瞒什么。
“长公主这么晚找你干嘛,你是不是有什么压力?”
墨汀风摇摇头,将宋微尘的手攥到掌心。他现在不能告诉她,叶无咎在尊者府冰窖里发现的那缕血纱上检出了两个人的血,除了阮绵绵贴身侍女杜鹃的血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死灵术士马震春。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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