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二,怕是要让司尘大人见笑。”
“既如此,可否请您以‘幻’字为基,测一测进入鬼夫幻境的方式?”
金仙大人的烟袋已熄,他重新将其点燃,深吸一口喷出,眼神迷离看着烟雾弥散。
“‘幻’字的原形是狐狸的‘狐’字。左侧的'幺’为尾,右侧的‘’则是狐身却不露头,而狐狸本就以变幻莫测著称,加之此字狐不露首,恐怕这进入幻境的方式多变,没有‘头’绪,玄悬难解。”
“既然狐不露头,我们只能捉尾令其现身。'幺’为情思缠绕且颇为曲折之意,所以要进这幻境,也许与某种情愫相关。”
“再以拆字装头法来看,'幺’变为‘玄’,说明此中大有玄机,恐怕是将情思借助玄术玄阵为寄,要解情思,需破其中玄法。同时‘玄’为黑色,应了司尘大人的一身玄衣,要进此幻境,恐怕非您不可。”
“最后,若用破字法来看,‘幻’变为‘绝’,进入此环境可能诸多危险,绝处逢生,司尘大人虽战力遮天,也请万般小心才是。且幻字右侧的‘’本就意为‘尖端向后的钩子’,需小心从背后而来的刀子暗器,毕竟暗箭难防。”
话至此似乎已无更多信息可得,庄玉衡看了看墨汀风,示意他该走了。
墨汀风起身一礼,“您果真当得起这世间半仙之名,受教了!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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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见他要走,对方才金仙大人的测字之法颇为好奇,忍不住开口央道。
“金仙大人可否测测我的命运?我随便说个字可以吗?”
墨汀风本想拦,但想到她身上那前世印记不正是命运捉弄?竟也莫名有些想听,便按捺下来。
“贵人请说,只怕老朽答不上来,您身上的气确实与众不同。”
“那就‘说’字吧。”
啪嗒!金仙大人的烟袋掉在了地上。
“贵人,恕老朽无能!”
宋微尘满脸不解,“金仙大人何出此言?”
“‘说’者‘悦’也,从拆字看不仅是位容貌脱俗的……少年郎君,且性情也颇为使人心悦。只是……测字有一规矩,以‘说’为测,皆为‘不可说’,所以贵人的命,恕老朽测不了。”
宋微尘叹口气,有些不死心,“那我换个字?”
“测字不换字是江湖规矩,走吧。”墨汀风拦住宋微尘,三人重新戴上面具,金仙大人将那簇金合欢干花交给墨汀风,“听闻案发现场均出现了金合欢干花,难道此案真与黄阿婆有关?”
墨汀风藏在客标面具下的眼神一凛,意味深长的看着金仙大人。
“金老先生,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是是是,老朽僭越。”
说着他自斗柜取出一瓶祛忆药剂,“这是七洞诡主所制,喝下后七日内的记忆全无,老朽以项上人头保证,送三位贵客离开后就饮下此药,忘却今日之事。”
“如此甚好,金仙大人,告辞。”
墨汀风拉着宋微尘头也不回,庄玉衡跟在一旁,金仙大人垂首站在大门处拘礼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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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三人就此出了鬼市,在平阳镇子上的一户农家客栈歇下。
这里不同于鬼市,施术不受影响,在出发之前墨汀风就已经命人将此处定下,一则担心宋微尘在鬼市休息不好,二则万一有什么需要,这里也好传讯。
不过既然庄玉衡自己已经巴巴跟了来,似乎也没有传讯的必要。
三人进了客栈最大的一间客房,墨汀风打开窗透气,又施加了一层音障禁制保证他们说的话不被隔墙有耳,这才坐到桌前拿出那簇金合欢。
“这个金仙大人肯定有问题,玉衡,你与暗格可有交际,能否一查底细?”
“交往粗浅,姑且一试,你为何如此笃定他有问题?”
“案发现场皆有金合欢一事,便是在司尘府内部也仅限于参办鬼夫案的破怨师知情,他如何得知?我不认为全皆因他能掐会算。这金仙大人虽说话玄玄,凡必言占,但说到底恐怕还是人心作祟,他背后操盘之人,必定藏有某种目的。”
“所以你今日去会他,是主动送上门?”庄玉衡恍然。
“我们在明,对手在暗,防不胜防。不如见一面,我主动露出破绽相引,他亦难免百密一疏。何况他为了谋得信任,必定要说些真话,解卦拆字间露出许多信息,确实对破案有帮助,此行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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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仙大人关了房门,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跛着脚往里屋走。
没想到那看似羸弱的少年竟是位妙龄女子,一个“说”字,无论用拆字还是解卦都已然暴露了她的性别样貌,幸亏当时急急改口,否则只怕要给自己惹下祸事。
他拿起斗柜上那瓶祛忆药剂,要想保命,今日之事还是趁早忘掉为好。
就在金仙大人仰脖喝药的瞬间,脑中响起了那个尖细如啮语的男人声音。
“好!做得很好,我都听见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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