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蔑视我吗?!看来我送到你营地的那些血还让你印象不够深刻,是吗?小钢铁勇士?!”
对方咆哮起来,蒸腾的热气与黄铜金属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将他盔甲缝隙中的腐烂血肉气味熏烤得更加明显。
“哦,那些来送死的人是你送来的。”洪索想起了稍早之前格伦德尔在门口弄出的那个均匀铺满了血肉残渣的场景,“嗯……那对我们的卫生打扫的确带来了一些困扰,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我想它已经达到了。”
这位血神战帮之主无疑真的具备极其超越常人的强大意志力,以至于他现在居然还只是把他的一口钢牙咬得格格直响而不是扑上来把洪索用斧头和牙齿撕得粉碎——尽管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非常、非常、非常想这么做。
但身处黑心王的王座前这个事实显然阻止了他,普什托克怒吼起来,“我知道,就是你!洪索!一个杂种!你杀了我的战帮冠军!你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为此付出代价的!我要把你这颗肮脏不纯的脑袋砍下来插在我的肩膀上!”
“噢。我还以为会是拿来做酒杯或者夜壶呢。肩膀上视野不错,是个荣耀的好位置。非常感谢,我想,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对你温柔细致一些的。”战争铁匠自认为十分彬彬有礼地回答,而大厅中附近的许多人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宛如在看一个死人,万纳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血神的受宠者瞪着前药剂大师,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已经伸手去摸自己的武器了,但最终,鲜红颅骨的普什托克还是放弃了这么做,他转身走回自己的队伍中。
显然这位血神冠军对颅骨收获宴比赛的熟悉程度相当了得。
就在他走回自己队伍中的下一秒钟,混沌泰坦吹响了一只巨型号角,庄严威武的号角声中混杂着不谐的恶魔嘶吼,两者就像是泾渭分明又如麻绳般扭结在一起,回荡在王座厅的穹顶之下。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带着恶魔力量(动力甲的分析是这是某种大守密者的爱语)的声音分神了一瞬间的时候,洪索注意到玛瑙雕刻成的荆棘王座上有某种机关——可能是传送或是灵能巫术造成的极其不起眼的闪光,接着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形体占据了荆棘玛瑙的王座。
这个高大的战士的躯体被一套看起来伤痕累累、有着大量额外管道与线缆的镶着金边的深红色动力甲所包裹,其姿态威严,仿佛他不是一位混沌的领主,而是一位伟大的古代君王,他的面容同样留有大量受伤后又被匆忙治疗的痕迹,皮肤宛如死人般苍白发青,头颅上有着多处头盖骨修补的痕迹,但在他残破的躯体后,他的神情依旧锐利,面孔放射出一种无形的吸引力,他的右手戴着一只巨大的、有着长长利爪的拳套,上面有着八芒星的标识,左手像是握着一柄国王的权杖那样拄着一柄长柄战斧。
他的后脑与动力甲背包上攀附着一只奇异的类使魔生物,有时候它像是双足行走的蜥蜴般的爬行动物、又有时候像是一阵烟雾、有时候又突然呈现出其他动物形态,正在这位暴君的肩膀上摇晃着尾巴探头探脑。
这位威严的君主目光无情而严厉,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王座厅中的每一个人,那如利刃般的目光仿佛要看穿他们所有人的灵魂一般。
所有暴虐的战士、高傲的冠军与桀骜的异形都单膝跪地,朝着这位极度戏剧化如英雄帝王般现身的统治者低下他们的头颅。
新巴达布的暴君,“黑心王”休伦驾临了。
在这片肃穆的气氛中,唯独洪索所见不同。
于药剂大师的眼中呈现出的是一名年迈、站在死亡边缘摇摇欲坠,却顽强地拒绝死去的战士,借由黑巫术、契约、怨毒的仇恨与对整个世界的恶意而胶合在一起的:医学奇迹。
“哇哦。”
万纳斯朝洪索使眼色的眼部肌肉都要抽筋了。
“这将是一位很不错的……病患。”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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