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大家长你知道我的言灵是刹那吧?这种能力用在刺杀上还算不错,可是和一群死侍正面厮杀的话就像是把日本战国的忍者丢到了蒙古高原和那些全身披甲的铁浮屠对冲一样不靠谱啊。”鬼丸国纲出鞘的声音尖锐得像是狂龙在呼啸,冷冽的弧光荡开绵绵的暴雪,深红色的木鞘上赫然亮起炽热的火光!
上杉越的背影越来越远,残肢断臂在年老的皇帝身前向两侧飞溅,从犬山贺的视线看来简直很有些古代的英雄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与决绝。
湿冷的空气中血腥的味道也在越来越远,犬山贺的声音则逐渐低了下去。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身体缓缓下匐,双手都按住腰际的刀柄,恍惚的刀光中老人的瞳孔里金色炽烈得让人想起大日天降。
在上杉越退位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一直都是犬山贺靠着神鬼莫测的快刀和那把鬼丸国纲在守卫家族的尊严,直到源稚生被橘政宗从山中带到东京之前他都是日本的最强者,就连风魔家的忍者之王也难在战斗中战胜犬山家的家主。
某种意义上来说犬山贺是两个时代的承载者,他既是昂热和上杉越的学生和朋友,又是源稚生的老师和长辈,在皇血从家族中断层的时候这个1950年时甚至连自己的大姐都无法保护的老男孩用肩膀扛起了几十万人的命运。
上杉越一直没有断绝和犬山贺的联系大概也是因为他在这家伙的身上其实有时候是能看到昂热的影子的,很多年来都没有人能够真正逼出这个昭和**的真本事,谁也不知道他能够将刹那使用到什么样的层次。
也许昂热一直以来都将犬山贺视作一柄刀或者一面镜子,运用到极致的刹那是能够克制时间零的言灵。
紧接着厉风吹散漫天的暴雪,犬山贺消失在原地,他凶猛地挥舞鬼丸国纲,刹那直接从六阶开始,那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的64倍神速斩,一切阻碍在身前的东西都要被一刀两断。
六十一年前犬山贺第一次觉醒这个言灵,那时候还算年轻的昂热用时间零狠狠地羞辱了他,所以他用六十一年的时间来磨砺这弑神屠魔的一刀。
少有人能在同一件事情上锻炼这么长的时间,长得横跨半个世纪,那种春花秋月般一闪而逝的力量在犬山贺的身上初现峥嵘的时候远在世界彼端的女王刚刚登基,彼时尚且颇有些传统的委员会还会因为王室允许摄像机进入威斯敏特大教堂而感到震惊,而六十年后的今天有些国家的总统已经开始在脱口秀节目上把竞争对手的祖宗十八代都含沙射影骂了个遍。
那种蓄积在犬山贺如泉水般平静的表面之下的力量汹涌如接天的狂潮,六十年的时间足够让古代的练级大师将死亡金属锻造成传世的名剑,也足够一个国家的覆灭,而犬山贺只是在蓄积自己刹那之间绽放出来的美。
那是屈辱的孩子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怒吼,那忿怒喷薄的时候天地都为之变色。
“我原本要用这样的刀来斩断你我之间所有的恩怨仇恨的,老师。”犬山贺如斩开一片落叶那样将一条连着长尾至少有五米长的蛇形死侍沿着眉心一分为二,这老人斩击的时候身上藏青色的和服就像是飞击的隼那样离开,背后那副随着虬结的肌肉一同起伏的刺青“能战阎魔图”栩栩如生,能战阎魔磨牙吮血用狰狞的表情横扫四周。
岁月、宿命、职责,这些跟随犬山贺一生的词条忽而在此刻具现了,鬼丸国纲在这个老皮条客的手中欢欣雀跃,那把刀如七宗罪那样活了过来,像是里面寄居着发誓要斩尽世间一切恶鬼的活灵,又像是曾持有过它的屠龙浪人们同时在夜之食原与现实世界的虚幻中显现,无数只坚硬的手掌与犬山贺的手掌彻底融合,握住深红色的柄。
时间的跨度如此不可思议,刹那被一阶阶提升,六阶,七阶,八阶!
刀光闪烁的时候像是水墙之中被掀起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暴雨,这场暴雨中的每一滴雨水都是钢铁铸造,从死人国度中走出的所有恶鬼都在这样钢铁的帷幕中被狂风吹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