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忽然张狂地笑了,冷冽的弧光几乎花了熏的眼,一把锋刃陡峭的短弧刀按在她的肩膀上,刀身光明如镜,倒映出那张惊恐的、美丽的脸。
这时候熏身边那个看上去昏迷了有几分钟了的保安忽然醒来,他显然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应该是机场临时聘请的工作人员,此时老人的鼻腔和口腔中都喷出血来,大概刚才被人在脸上狠狠来了一下子。
这个大概在某个家庭中扮演父亲与祖父的老人看到了正准备对熏施暴的男人,他愤怒地吼叫,从地上捡起警棍要阻止这些亡命之徒的暴行。
可是一个甚至算不上壮年的老家伙怎么会被一群B级甚至A级混血种看在眼中,一个男人一刀斩断了老人握紧警棍的那只手腕,随后那个蹲在熏面前的男人猎豹般起身抓住他的头发,把那张因为愤怒和剧痛而变得扭曲的脸顶在熏的面前。
“我很喜欢这么干,因为这样我们这些人才像是比其他人都更高一等的……神。”男人说,他舔了舔嘴唇,从腰际拔出伯莱塔,
“我知道你很愤怒,可是你的愤怒毫无所用,这个世界上力量强大的人就是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和命运,记住了,接下来将掌握你命运的人,鬼冢庆次……”
这个叫鬼冢庆次的疯子把伯莱塔顶在那个老人的喉咙上,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那个只来得及惊恐地睁大眼睛的老人最后一眼看向熏,眼神中除了惊恐和担忧之外还有不可避免的悔恨。
一颗子弹从他的下颌射入,斜穿过坚硬的头骨,自额前穿出。
绫小路熏瞪大了眼睛,震耳欲聋的枪声几乎要敲碎她的耳膜,一泼巨大的鲜红在眼前泼洒,滚烫的液体溅了一脸,还有些涂抹在那对玻璃球般澄澈明亮的眼睛表面。
老人的颅骨被子弹击碎了,鬼冢庆次使用的子弹大概是特制的穿甲弹,击穿头骨之后动能不减又击碎了熏头顶的玻璃,闪着亮光的玻璃碎片向四处飞溅。
鬼冢庆次松开那个老人,随后那具尸体跌落在地面,他痉挛着抖了一下,彻底失去生机。
绫小路熏被吓傻了,她呆呆地看着扑倒在自己脚边老人的尸体,血在他的身下蔓延,染上那些男人蹭亮的皮鞋,她无声地啜泣起来。
长船用冷冷的眼神扫过鬼冢庆次,后者眼角抽搐,挥挥手让其他人把血迹都打扫干净,以免浸湿了那口箱子里散落出来的资料。
“我让辉夜姬重新放开了宫本落叶手机信号的接收功能,动作快点,顺便拍一段威胁视频。”长船冷冷地说,“告诉她,把东西带来,交出武器,否则这个女孩立刻就会死在这里。”
“我们真要放走她吗?”鬼冢庆次迟疑着问。
长船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鬼冢庆次立刻会意,这个色令智昏的男人鼻息忽然粗重起来,其他的男人们也围拢上来,将他和熏围得水泄不通。
空旷的卫星厅里女孩低声的啜泣成了唯一的声音。
熏的制服下面穿着一件丝绸般光滑贴身的长裙,纤腰不盈一握。今天是她的生日,绫义行先生说会来接她去好好庆祝一下,所以在出门之前女孩从衣柜中挑出了自己最漂亮的那件衣服。
“牵着我的手,跪起来。”鬼冢庆次向着绫小路熏伸出手去,脸上笑意浓得像是魔鬼。
他仍没有丢开那把染滴着血的伯莱塔,绫小路熏没有胆量拒绝,她已经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群怎么样的疯子,他们随时都会开枪射击,只要一颗子弹就能轻而易举要了她的命。
当熏的手被这个男人抓住的时候,她简直惊恐得快要哭出来了。
那只手掌太烫了,像是刚刚在火焰中灼烧过,熏只觉得心脏跳得几乎要裂开。她迫切地渴求着某个英雄般的人会从天而降,用一个漂亮的飞踢把这些想欺负她的坏人都打跑。
“真漂亮,真漂亮,你有象牙般的皮肤和天鹅般的脖颈,就算放在混血种中也算是美人了,应该交了不少男朋友吧,或许早就和人睡过了?”鬼冢庆次舔舐着唇角,他居高临下地俯瞰那个漂亮的女孩,用粗糙的手去抚摸着熏的脸,而后忽然凶戾地捏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