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家里没钱,租不起阳澄湖的地皮子,也没那个门道。”路明非耸耸肩,“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爹以前是植物园的干部,会做珍珠鸡,常给我妈带一捧郁金香回来,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进屋就能闻见香味……可是干部这种东西工资不高,植物园的干部又没有油水可捞,所以我们家挺穷的。”
“那第二次呢?”绘梨衣竖起小本子。她委实是个很棒的听众,也很会捧路明非的哏,每当路明非说到中间要衔接的时候绘梨衣就会问出然后呢这种话来。
路明非挑挑眉,“后来他们出国了,我就跟着叔叔婶婶。”他说,
“有一次放暑假,婶婶陪我表弟去夏令营,就是那个叫路鸣泽的小胖子,你应该还有点印象吧?”
“我不喜欢他。”绘梨衣蹙了蹙修长的眉宇,鼻子也皱起来,做出嫌弃的表情。
和同龄人相处果然是让孩子成长的最佳方式,尽管夏弥同学严格来说比绘梨衣大了不知道多少万岁,可耶梦加得小姐人老心未老,跳脱得跟个兔子一样。
以前绘梨衣的表情是单调的,尽管和路明非在一起之后她学会了笑和哭,可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做出嫌弃这种神情来。
路明非愣了一下,绘梨衣摸摸自己的额发,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又举起小本子。
“sakura的表弟好像有点猥琐。”绘梨衣眨眨眼,路明非哑然失笑,另一个世界在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厅Chateau Joel Robuchon吃饭的时候路鸣泽总偷看绘梨衣的小腿,彼时彼刻小怪兽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大概这会儿回想起来觉得路鸣泽不像什么好人。
这么说来路鸣泽也确实真有够猥琐的。
“好吧,总之就是那个暑假,叔叔的单位发了奖金,他在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带我去了阳澄湖,还说大闸蟹可以敞开了吃。”路明非笑着说,
“那时候湖上很快就要开始流行在画舫里吃螃蟹了,我们去的时候正是第一家这种经营模式的店家开业,价格比别人家贵了很多。不过叔叔是个爱面子的人,常说男人就要享用最好的东西,上船后被那个很漂亮的老板娘忽悠着点了全套套餐。别人家卖的是螃蟹和服务,叔叔说我们这享用的就是一个格调,秋风荷田明月当空,持金螯饮黄酒惬意得很。”
“格调?”绘梨衣在本子上写下一个词,眨眨眼看向路明非,路明非笑笑:“就是高级的意思。”
雷克萨斯就停在成田山表参道的路口,写着“表参道”三个大字的塔柱将狭窄的影子投在车身,不远处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流涌动川流不息,初冬微寒的空气里弥漫着幽冷的松针味道。
人群中的男男女女和路明非与绘梨衣擦肩而过,有那么一刻路明非和绘梨衣都忽然转过头去凝视对方。
意识到另一个人也在此刻看向自己,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绘梨衣的眼睛眨了眨,脸颊上爬上去一层微微的嫣红。
“等以后你也要带我去阳澄湖吃大闸蟹。”绘梨衣竖起小本子,路明非点点头。
这时候手机铃声从兜里响起,路明非挑挑眉。大概是零已经到了。
黄金圣浆如果是已经提取的状态,所占的位置应该并不大,一个人就可以装在瓶子里带走。
“零?”路明非试探性地问道。
来电并未显示号码,这很符合路鸣泽那个团队的风格,但电话那头响起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路君,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捂住话筒,看向绘梨衣。莫非是蛇歧八家的电话,想靠这种方式来找到他的位置?
可下一秒路明非的瞳孔骤然收缩。
“真相要在无天无地之所向我们一起揭开面纱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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