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卡塞尔学院对校长莅临在东京这种几乎算是敌对阵营的机场,他们居然没有人想起要去搜索周围雨幕深处的黑暗。
现在刺客从黑暗中一跃而起似要刺王杀驾,可他们手中甚至连一件能在瞬间阻止这件事情的武器都没有。
专员们其实并没有受到伤害,因为所有的子弹都去往同一个方向,像是所有的河流最终都要汇入大海。
但零星的枪声也无法与这种堪称风暴的金属狂潮抗衡,他们面对的绝不是单一的敌人,而是九个早已准备多时的堡垒。
那是一个由电脑控制的金属风暴系统,它被遥控器启动了,每一台口径堪比航炮的机枪附近都有危险的杀手在驻守,他们的武器不逊色于执行部,显然在东京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宰。
这是人类操纵金属弹丸武器用来在战场上屠杀同类的最高成就,每分钟最高可以达到22000发子弹的超高射速重机枪,全功率发射的话即使是可再生抗高温的坚韧炼金材料锻造的枪膛也只能使用三分钟就要报废,几秒钟就可以射出几百公斤的黄铜子弹。
这些子弹的初速度接近三倍音速,出膛之后会在前进一段距离后随机散布成面积大约五个平方米的扇形阵。
简直像是反射光火的狂涛暴雨!
显然组织这场袭击的人有足够的后勤支撑和科研支持,世界上没有哪一款机枪能做到上述的几点。
可现在这九支枪完全同时开火,所有冲出枪膛的子弹都以扇形分部呈螺旋形移动,从九个不同的方向将候机厅朝向跑道的三个面完全覆盖了。
玻璃幕墙和二十厘米的水泥面形同虚设,漫天飞舞的玻璃渣反射出碎溅的火花,每一滴从天而降的雨都像是被点燃了。
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防弹设备可以挡住这种袭击,哪怕是银行金库也会被持续的扫射彻底摧毁。
经过几秒钟的震惊后专员们反应过来,他们看向周围子弹曳光的痕迹,心中发寒,只觉得像有九个太阳在周围亮起,把无数光线向着同一目标投射。
这样的火力就算用在纯种龙类身上也会有效果吧,蛇形死侍那种号称拥有能够抵御自动步枪子弹鳞片的怪物只要一秒钟就会被撕成碎片。
装备部提供的枪械终于开始反击,但重机枪的枪声在寂静的暴雨中依旧是压倒性的优势。每一座机枪所在都修建了坚不可摧的工事,子弹落在上面迸出璀璨的火花,这些火花同时照亮了杀手们淡漠的脸。
他们不仅仅是日本人,还有更多的斯拉夫面孔和雅利安面孔,瞳孔却都是清一色的金色。
水泥夯筑的墙体在几秒钟内被弹幕撕裂,混凝土变成飞溅的碎片,子弹打在里面的钢筋上便有密集的闪亮火花跳跃起来。
机枪旁边的杀手们当然预先戴好了噪音耳塞,可是仍然紧皱着眉头,甚至有些人的外耳道中已经渗透出鲜血。
雷霆震怒般的枪声撼动周围的一切,连雨滴都被强劲的声波震碎,近处的人只觉得是身处在雷雨云里,两片耳膜薄得可怜。
执行部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们不得不分散开向九个机枪堡垒靠近,随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杀手们居然都是些样子货,根本不是这些卡塞尔学院培养出来的超级精英们的对手,但黑暗中似乎仍有恶鬼般煌煌的瞳子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攻陷堡垒,枪声就戛然而止了,雷霆般的声音停息,可是靠近的所有人依旧感受到嗡响的耳鸣,像是有一千只马蜂在他们的耳朵里开party。
而此刻距离攻击开始甚至还不到三分钟,进攻停止的原因是每一挺机枪的枪管都因为红热而报废。3分钟内差不多六十万发子弹被肆无忌惮地消耗,青铜的弹壳堆满了临时挖掘的壕沟,这些子弹的重量超过三吨,足够支撑一场发生在中东的小规模战争。
枪声停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向候机厅的方向,每个人都面容惊惧。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玻璃建筑表面被金属洗礼之后呈现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那里面显然不可能有任何的活物,就算是一条龙也该被撕成碎片了。
但袭击者似乎仍不放心,放置在载重卡车底部的爆炸装置在此刻忽然闪烁急促的红光,随后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接着恐怖的爆炸席卷整个建筑,候机厅几乎要彻底坍塌,冲击波和热浪将雨幕骤然间清空。距离稍近的专员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被掀翻倒下,稍远一些的专员也都都被扑面而来的冲击波搞得狼狈不堪。
绫义行居然活了下来,袭击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靠近狗急跳墙,所以只是去有几处骨折和轻微擦伤。他的眼睛瞪大,发了疯似的朝火海中爬去,口中呼喊着救人,快救人一类的话,随后立刻有几个男人把他架着离开了那里。
谁都知道这种程度的恐怖攻势校长和那个男孩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能硬抗三分钟这种程度机枪扫射的东西不应该叫混血种,而应该叫钢铁侠。
每一个人愤怒,他们吼叫着冲进工事把每一个杀手拖出来,然后用顶着这些人的太阳穴开枪,红色和白色的液体在暴雨中四溅。
有些人误判了卡塞尔学院的底线,这个机构曾用过的名字分别是密党和血契会,他们的残暴在历史中给任何一个敢于挑战亚伯拉罕血统契的组织和个人留下过难以磨灭的梦魇。
说到底执行部的人也都是一群疯子,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杀死一个或者几个杀手。
同时战争的阴霾出现在每一个人头顶,所有人都意识到很快就会有狂风骤雨般的愤怒降临在蛇歧八家的头上。
不管做这件事情的组织是不是这个掌握着日本黑道的家族,密党的愤怒都得有人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