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江遇白亲自身披铠甲冲在了前方,滁州城破,不必再等天明。
滁州城之乱,是从内部起的。
福坤一开始的确是靠着手中的强兵镇压住了民怨,但镇得住一时,镇不住一世。
弓弦已经彻底绷紧,几日前与岭南大军的一场交战赢得异常惨烈。
泼洒遍野把雪地尽数染红的无辜百姓,狠狠刺痛的不光是岭南大军的眼球,被扎中的还有本该听令于福坤的平叛大军。
人都是骨披了血肉长的,人皮血骨之下,藏不住的人心。
平叛大军中的怨言四起,福坤高高坐在用无数性命堆叠起来的战果中无法自拔,等待他的就只会是毁灭。
徐璈是被陈菁安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
江遇白看到徐璈的一瞬间,呼吸都吓得停了一刹,几乎是完全不顾形象地从马背上翻了下去:“徐璈!”
“他……”
“没死且还剩一口气在呢……”
一直不曾在岭南大军面前露过面的陈菁安再也支撑不住,咣当往地上一摔,自己给晕死过去的徐璈做了个肉垫,挺尸似的瘫在满是血迹的地上呼哧喘气。
“活着呢……都活着……”
陈菁安抬起血色未干的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扯起嘴角露出个很不像笑的弧度,闭着眼说:“没死……”
“唉唉唉!”
江遇白这边刚把徐璈从地上捞起来,下一秒就看到陈菁安惨白着脸双眼一闭咣一声砸在了地上。
“快来人!”
“把军医叫过来!快!”
“先收拾出个地方给他们看看伤!快快快!”
滁州城终于攻破了。
以所能想到的最小代价。
但所有除了被派出去收拢降兵以及安抚百姓,打扫战局的将领外,江遇白和薛先生都守在了临时围出来的城守府里。
看到军医出来,江遇白开口就问:“人没事儿吧?”
军医擦了擦额角的汗,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没事儿,能活。”
被扒拉出来的几人伤势一个赛一个的重。
但万幸是身体底子好,再加上也都避开了要害。
尽管都是一身让人见了就胆战心惊的血色,衣服脱下来都能拧出不少血,也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可人至少是能活。
军医擦着汗说:“多亏了之前从岭南送来的那些好药,有这些好物养着,最多个把月,人就能下地了。”
“顶多三个月,人就能养得差不多了。”
四下无他人,江遇白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别的了,脚下一软本能地想找个人靠一靠,结果一伸手却发现,薛先生被他软得还早些。
薛先生已经满头是汗地跌坐在了地上。
薛先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哭又笑地说:“好哇这实在是太好了……”
滁州城拿下了,战损降到了最低。
承担了最大风险的徐璈几人也只是伤重并无伤亡。
皆大欢喜啊!
薛先生重重地擦了一把汗和泪,激动得涨红了脸:“小王爷,这一战咱们胜了!”
“胜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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