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脸色变了又变,没了之前我要跟骠骑将军共存亡的赴死胆气,心虚地把脑袋杵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卢新心念神转间想通了什么,额角当即浸出了一层冷汗。
卢新当即就说:“小王爷,我等今日莽撞当罚,自请十军棍禁足不出,请小王爷息怒。”
江遇白被气笑了:“现在谁都知道,骁勇善战的骠骑将军被我一顿棍子打得半死不活,现在再把你们一起打了,那我是不是该直接对着福坤那狗贼举手认输了?”
“真动起手来,谁去领兵冲锋?也学着福坤去抓老弱妇孺吗?”
闯祸了的几人底气不足不敢出声,江遇白忍无可忍走过去挨个踹了一脚,指着梁壬的鼻子就喷:“混账东西!”
“等骠骑将军回来滁州城拿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这顿棍子一个都别想跑!”
“至于你……”
江遇白妥协似的看着灵初,苦涩道:“你先别走,也别急着给你东家传信儿么?”
“我答应徐璈了,绝对把此事瞒得死死的滴水不漏,你这要是一句说漏了,那……”
江遇白话音顿住,坦诚道:“等等,等几日。”
“等骠骑将军回来了,你再酌情回去传话儿?”
就算江遇白不说,灵初也没打算在见到徐璈之前就走。
等把这群令人头大的人打发走,薛先生顿了顿没忍住说:“小王爷,身为将领在军中有威望本是好事儿,可……”
“可如今这情形,您对骠骑将军是否过于倚重了?”
换句话说,江遇白有点儿过于抬举徐璈了,徐璈手底下的人也太不顾自己的生死了。
这样的悍将若一直忠心耿耿,那自然是无可挑剔。
可来日,一旦……
“先生是想说,担心徐璈来日势大后,早晚会拥兵自重,跟我反目成仇?”
薛先生满脸悻悻没接话。
江遇白嗤笑出声:“哪儿会等得来那一日?”
“先生以为,徐璈那厮能愿意在军中待多久?”
薛先生错愕愣住。
江遇白自嘲道:“嘴上说都是自家兄弟,可他的心压根就不在我这儿。”
“先生且等着瞧吧,出不了五年,这个徐家大兄弟就会把我踹在脑后,自去闲云野鹤让我当孤家寡人。”
徐璈的野心从不在此。
大军中的兵权在握也好,朝廷中的加官进爵也罢。
这些东西,何曾入过徐家世子爷的眼?
徐璈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所以江遇白无所谓给徐璈多大的尊荣,也不在意徐璈在军中的威望有多惊人。
因为那个姓徐的属实不往他这儿长半点心。
徐璈打算跟他一起走的路,也只不过是一程罢了。
江遇白闭眼苦笑:“哪怕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知道飞鸟尽了良弓也不会被藏,知道江遇白许诺过保徐家满门富贵数代的话不是假的。
徐璈也不曾想过久留。
否则的话,徐璈有无数种办法遮掩自己的锋芒,也不会在自己根基未稳之时,就惹得薛先生说出这样的话。
锋芒毕露,是因为露出锋芒的时间无需多长。
故而无需遮掩。
也可无所顾忌。
江遇白搓了搓脸闷笑道:“先生,我等都只是过客罢了,不必把自己太过当真。”
“至于现在……”
“且看咱们的骠骑将军能乘风飞多高多远就够了。”
“别的念想,庸人自扰何必呢……”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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