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对这种类似的阴阳怪气早已习以为常,啧了一声幽幽道:“你就继续嘴欠嘛。”
“齐老可不是徐明辉,要是因为嘴欠吃苦头了,记得别找我哼哼。”
徐璈在齐老手中吃多少亏都不长记性,见到人还是习惯性想嘴欠。
可注意到齐老眉眼间莫名的凝色,徐璈到了嘴边的挑衅戛然而止,沉沉地说:“外头风大,进屋说吧。”
徐璈嘴里说的是院里风大,可进了屋也不关门。
屋门大敞着一眼就看得到外头的情形,绝不会有人有机会偷听。
齐老对徐璈的谨慎很满意,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可曾听闻过换生蛊?”
徐璈对医毒一道皆是半点不通,闻言面露狐疑。
桑枝夏倒是在齐老给的毒典中偶然看到过,迟疑道:“换生蛊?”
“我记得毒典记载这种邪术早已失传多年,本不该再有人会,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失传那都是糊弄外行人的。”
齐老嗤道:“实际上这种以死换生的邪术,自古以来会的人就秘成一派,人家不外传,外人自然就无从得知。”
“我年轻时不知深浅,一度差点死在南疆,当时机缘巧合见过一次,可见还是有人会的。”
如果只是为了回忆陈年往事,齐老压根没必要都入夜了还赶着过来。
他特意提起……
徐璈眸色微闪,试探道:“您可是在老王爷的身上看出了不妥?”
徐璈不知道什么是换生蛊。
但他看得出来老王爷的状态不对劲儿。
徐明辉不可能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跟徐璈扯谎,他说老王爷的身子不行了,那就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可昨日到今日,老王爷行走坐卧一如常人,看不出分毫病态。
这显然跟徐明辉之前跟徐璈提起的不相符。
齐老见徐璈还有着基本的敏锐,难得地笑了一下:“是。”
“那老王爷病体累及多年,不用搭脉我都看得出他命不长了,可再观他言谈举止,又不似病重之人,这本就是蹊跷。”
“而更要紧的是,我在他的耳后看到了换生蛊特有的印记。”
齐老隔空指了指徐璈的左耳,淡淡地说:“耳后的那一点黑痣,会随着换生蛊入体的时间逐渐向下蔓延,直到长至心口。”
“一旦黑痣蔓延到心口,那可就真是大罗金仙来了也药石无医了。”
威风八面的唯一封地王,还是手握重兵有心蛰伏夺天下的人,本该是意气风发满腔雄心壮志。
但实际上,老王爷现在犹如行尸走肉无异。
他高高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睁着眼,一日复一日的在等自己的死期。
齐老知道徐璈他们大老远奔波来此,为的是给徐家搏出另一条出路。
但老王爷命不久矣,要想把乱臣贼子的恶名甩开,或许就等不到来日方长了。
他们抵达岭南之后才发现,形势或许比想象中的更为严峻。
徐璈沉默了好一会儿,摩挲着指腹微不可闻地说:“那就不能再等了啊……”
或许,可以再快一点。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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