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在崭露头角之后,设计将那老弟子谋害,但愧疚却永远镌刻在心底。
此外,还有很多他隐藏极深的记忆皆在此刻被一一唤醒。
杀人、陷害、谋产、奸辱,零零总总数十件都映入脑海。
同样的,他也记起了许多曾经令他自豪的事情。
治病救人,降妖除魔,为此他受过伤,流过泪,却感觉活的充实无比。
他人的一声真诚道谢与感激,就能令他开心很长时间。
唉!那是多好的一段岁月啊!
石昌忠神情复杂,陷入了无休止的回忆当中。
每一名断头台上的受刑之人都被金色毫光问心。
无数的往事与经历一一在众人脑中回想。
与此同时,横梁上的黑白天平之上显现出了黑白两色的雾气。
天平开始按照黑白两色雾气的重量倾斜。
数秒后,天平静止不动,高低各有定数。
这一刻,横梁上的锁链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开始传动拉紧。
下一秒,绷紧到极致的锁链突然松开,锋刃上闪烁着一层白芒的闸刀瞬间脱落。
“哗啦啦——!”
伴随着锁链传动的声音,闸刀快如闪电向下斩落。
在此刻九幽峰上围观的众弟子看来,闸刀落下只是一刹那的时间。
可在付跃文与石昌忠等人的感受中,这一刻被无限制的拉长。
三人仰着面,清楚地看到闸刀向着自己脖颈处斩落。
也不知为何,三人发现自己的感官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敏感。
锁链的传动、呼吸的声音、心跳的震动,就连皮肤之上都能感觉到有风在吹过。
此外,还有闸刀落下时所带来的发自灵魂的颤栗。
在这一刻,恐惧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涌过来,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想要闭眼,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想要喊叫发泄恐惧,但口中却被堵的严严实实。
闸刀落下的时间极短,只是一瞬间,可付跃文等人却觉得这一过程漫长到了极点。
只能眼睁睁看着闸刀向自己身上落下,任由恐惧不断地增强。
‘啊——!’
在闸刀落到脖颈的一瞬间,几人自心底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
“噌—!”
就像是铡刀剪草,数颗头颅被一斩而落。
一蓬蓬血雾喷出,断头台前跪立的藏光辰等人瞬间被喷溅了一头一脸。
‘骨碌碌—!’
付跃文的头颅滚落在藏光辰的眼前,离他的眼睛只有几寸的距离。
而付跃文那因恐惧而变的无比狰狞的面孔被凝滞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一刹那,藏光辰的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无尽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的神智。
他口中发出不明所以的‘呜呜’声音,身体像蛆虫一样拼命地向后蠕动。
与他有同样动作的还有不少,皆是犯下罪大恶极罪行的一些人。
他们被特意安置在断头台的最前端,为的就是要让他们感受到心底最深的恐惧。
闸刀落下的速度很快,按理说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不会有太多的感受。
可付跃文等人临死前的表情,怎么会是如此的丰富。
就像是一个人遭受到了无休止的折磨所露出的表情。
难道……
“咝——!”
所有正盯着镜像看的弟子都被吓到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
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为何要让受刑之人仰面拱形受刑。
这样做的效果是由于身体处于极其不自然的状态。
出于本能,身体会不自觉地进行用力,使自己舒服一点。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当头颅被斩落的一瞬间,身体自然发力,体内的血液会瞬间喷涌而出。
而另一个方面就是你会眼睁睁看着闸刀将自己的头颅斩下。
无法躲避,无法抗拒,只能承受。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
观鱼眼皮一跳,转头看着张克,眼中露出问询之色。
张克低声道:
“不错!斩刑台本就是用来惩戒的,所以在被行刑的那一刻,受刑之人的感受时间会延长。”
观鱼微微吸了口气,问道:
“延长多长时间?”
张克摇摇头道:
“不知道,这是断头台刚刚恢复的一些阵法在起效。
只有那些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那一刻他们究竟都感受到了什么。”
听到二人谈话的众多弟子把目光转向了空中的镜像之上。
詹经远脑中一片空白,目光空洞洞地看着如门板一样的九尺闸刀自自己脖颈处抬起。
在‘哗啦啦’的锁链传动声中,闸刀被缓缓拉起,越来越远,直到再次回到横梁之上锁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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