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错愕的发现,老乡的名头不好使。
正如江苏人是散装的,安徽也是散装的。
安庆人,压根不认他这个颍州府人是老乡。眼神里是不甘的顺从、无奈的配合。没法共情!
这让他再次怀念起了家乡。
假如,
这里不是安庆府,而是颍州府。
他登高振臂一呼,老乡们能踩破门槛,分分钟拉起几千人的武装。
又假如这里是颍州府阜阳县,全县的老少爷们可以一起造清廷的反。
不需要动员,也不需要讲什么汉人江山之类的大义。只要打开武库,实发军饷,一天两顿饱。
……
想到这些,郑河安忍不住骂骂咧咧:
“娘的,把这些王八蛋都关在院子里。”
“迅速控制重要地点,粮仓、药材铺、骡马市、米铺、铁匠铺。再找几个大嗓门,告诉皖口镇的乡亲,吴军乃我汉人正朔。不管的读书的还是做工匠的,只要愿意投靠的,以后有机会当官。”
太阳只剩下地平线最后一丝光芒时,
斥候回来了,带回了关于3里外皖河口的情况。
“副总指挥,大事不妙。”
“慌什么?”
“皖河口炮台附近有清军战船停泊。他们可以遥相呼应!而且他们已经有了戒备,战船起锚在河中心停泊,炮台周边架起了拒马,还增派了巡逻队。”
郑河安推开众人,
跑到镇子里最高的一处观景楼顶,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炮台火把亮光。
咬牙道:
“组织敢死队,摸上去。”
“找夜里看得见路的弟兄们,酒肉可没短了弟兄们。谁也别认怂。”
身边的一群年轻士兵笑道:
“郑大哥放心吧,狗曰的李文祥死了都没怂。你当我们不如他?”
……
呼啦啦,
从没有夜盲的士兵当中,凑出了300人敢死队。
由于吴军良好的伙食,在夜间可以正常视物的士兵比例很高。
轻装上阵,单人弹药携带不超过10发。
实际上,郑河安觉得5发都嫌多。
除了刺刀,每人还带了一把短刀。上去了得靠肉搏。
“弟兄们,炮台那边一打响,如果杨遇春还没到,你们就给我赶着全镇的老百姓举着火把跑起来。”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一名亲兵笑道:
“副总指挥放心,吓唬人嘛。一看乌泱泱的都是火把,清军吓也吓疯了。”
皖河口炮台,
是明亮亲自督造,主体建筑是用的青石条和巨木,结构坚固。
依旧是老思维,将一半的火炮固定了炮口朝向,只能朝皖河入江口那一片射击。
如今,吴军突然在身后出现,
炮台守军鸡飞狗跳,忙着将另一半可以移动的炮车对准后方。
……
太阳落山,大地堕入黑暗。
皖河口炮台,墙上每隔3丈插一根火把。
清军还在周边地里点燃了十几堆篝火。
郑河安带着300人的敢死队悄悄的摸到了炮台100丈外。
再向前,
就必定会暴露行踪了。
他深吸一口气,脱掉了外面的红黑军服,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粗布衬衫。
“把命令传下去,杀人的时候看好衣服,白衬衫就是自己人!”
军令,低声从队头传到队尾。
郑河安又观察了一会,
端起刺刀,低喝一声:
“冲!”
他一马当先,后面的人立马跟上。
300敢死队一路小跑向炮台,最前面的人扛着十几架从镇子里搜罗的木梯子。
……
炮台的防御重心在前面。
后方仅有一些临时布置的拒马、栅栏。
另有一道深2尺、宽4尺的壕沟,如此简陋,想挡住虎狼士兵实在是痴人做梦。
但敢死队在移开拒马时,上面拴着的铃铛响了~
炮台清军听见,立马鸣锣示警。
同时点燃火炮,甭管敌军在哪儿,先轰为敬。
在军官的督促下,清军炮手们纷纷冲进炮位点燃引线。
红衣大炮装填缓慢,子母炮的射速却飞快,轰鸣声中,将大片的霰弹泼洒。
篝火的照耀下,
不断有吴军敢死队员中弹倒下,痛苦的哀嚎。
郑河安大声吆喝:
“冲,冲上去。”
“冲的越快,越不会死。”
在他的感染下,
所有人闷着头狂冲,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将木梯子架上了炮台后墙。
脸庞稚嫩的敢死队员们一手扶梯子,一手拎着燧发枪,踩着梯子就往上冲。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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