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胡灵儿对她的忌惮会提高到无以复加。
陛下把财税署这个重要机构交给自己,也是一种莫大信任。
身为绍兴师爷后裔,她很清醒一个帝国的命脉就是钱粮,就是她手里账册上那一串串枯燥无趣的数字。
陛下还是最信任自己的!
……
李郁突然眼睛一亮:
“商税,还有战争缴获呢。”
“按照目前的势头,商税一年可收320万两到350万两。这半年的战争缴获、府库封存以及抄家,共计500万多两。”
“太少了。”
“陛下的意思是加税?”
“不,出尔反尔加税会有损寡人的信誉。待寡人有空视察研究一下,区区300多万两肯定忽略了哪个重要环节,漏掉了大鱼。”
胡灵儿微笑,小手不停,拨着算盘。
继续念念有词:
“去年秋粮征收了320万石稻米,脱壳损耗1成半。按照一个士兵每月需消耗170斤粮食计算,一个军团就是1万4000石,再加上官吏、工匠等,每月需耗粮10万石。”
李郁突然打断,问道:
“现在吴国直接供养的人,不分兵民官,共计有多少人?”
胡灵儿翻了翻册子,心里默算了一下:
“大致有8万5000人左右。”
李郁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寡人突然想到,还需要考虑赈灾,以及粮价高涨时开仓平价。”
“陛下英明。”
……
正月已过,距离春收的季节还有半年。
农业署的人提醒过,今年的收成可能不会太好。
天成元票号掌柜刘金鑫也为了讨好自己,把票号在各地收集的天气情况和粮价汇总报告呈交了一封。
他们都是基于经验和朴素的统计学,来推测这一年的收成年景可能会低于合格线。
“粮食,就是人心。”
李郁自言自语,心中琢磨着要不要花大价钱囤粮。
农俗有句谚语:
知道二月风,便晓六月雨!
意思就是如果农历2月的大风天多,六月便会多雨。如果很少刮风,那六月就很可能会干旱。
……
李郁推开窗户,见院子里的柳树刚开始抽芽。树枝很稳,一动不动。
这似乎是印证了说法。
“去年冬天寡人在江西督战,江南可曾有一场像样的大雪?”
胡灵儿回忆了一下,
摇头:
“没有,妾身记得很清楚,年前只下了两次地面都没覆盖的小雪,比往年暖和多了。西山岛和府城之间,船只都是正常通航的。”
冬季过于暖和,没有雪或者少雪。来年便会有虫害和干旱,庄稼就会减收。
在 18世纪末的冬季,这样的冬季确实不正常。
但是对于大规模战争倒是有利的。大军在江西转战数月,未曾遭遇恶劣天气,粮道和行军都颇为顺利。
若是暴雪,恐怕当时就无法完成包围歼灭清军主力的战略构想。
李郁沉思片刻,便下定了决心:
“让粮食署牵头,以商人的名义先从周边购买50万石粮。”
……
津门重镇,大沽口。
海河在此处流入渤海湾,此地属于京畿海防的最关键一环。南北各设有一座炮台,另有兵营1座,水师码头1处。
津门镇总兵衙门就在5里外。
海面,
一艘挂着绿营旗帜的巡防船,慢悠悠的行驶着。例行巡逻而已,毫无难度毫无危险。
渤海湾,
一般来说风平浪静,更像是内湖。
突然,舵手瞪大眼睛望着几里外一个黑点。
“那是什么?”
一群绿营兵凑到船舷,极目眺望。
有灵活的爬上了桅杆:
“有艘船好像触礁了。”
……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船上官职最大的千总。
千总皱眉,仰头问道:
“是渔船还是商船?”
“商船!”
千总暗喜,大手一挥:
“弟兄们,救人要紧。靠过去,但不要太快。”
“嗻。”
众人心领神会,那片区域水浅,底下全是暗礁。船一旦不知凶险贸然驶入后,触礁沉没,但不会全沉。
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到时候把落水的商人救送上岸,再返回来派水性好的人稍微往下钻个半丈,就能摸到船舱里的货物,运气好能发笔横财。
……
航行了2里后,桅杆上眺望的绿营水手突然喊道:
“大人,是夷人!”
“啥?”
“那艘触礁搁浅的船上,站着好几个黄头发绿眼睛的夷人在朝我们挥手。”
千总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只看了一眼。
就疯狂大吼道:
“快,救人!”
(本章完)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