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方向,避开火船。”
冲在最前面的一艘嵇康级战舰,堪堪避开了一艘“火球”。
“炙热弹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
炮手们握着专用铁钳工具将烧的通红的铁球夹起,小心翼翼的塞入炮膛。
药包和炙热弹之间塞了一块木板。
否则,这炮弹一滑进去就会轰了自己人。
见这颗红彤彤的铁球滚进炮膛,炮手们连忙用力把炮车复位。
点燃引线,炮膛闷声一响,炮车猛地往后一退,瞬间被拴在船舷的粗麻绳拉住,抵消了多余后坐力。
炙热弹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了水寨当中的一艘正在升帆的纵火船上。
火势瞬间腾起,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船舱内有火油!
……
“完了完了。”
隔壁几艘船的水手都在疯狂的逃窜。
火借风势,仅仅是喝盏茶的功夫,整个水寨就成为了一個巨大的火炬。
湖口总兵跪在江畔,呆滞无语。
100多艘纵火船只开出去了十几艘,其余的全部烧在了自己的窝里。贼船的炮声响的正欢,好似过年,说明他们压根没被烧到。
两刻钟后,
3艘嵇康级得意的调转风帆,返航追赶主力。
这时候,他们遇上了麻烦。北边的天际线出现了乌泱泱的白帆,随即逐渐变大。
长江水师主力倾巢而出!
彭文炳咬牙切齿,望着那直冲云霄的黑烟:
“传令下去,务必追上那帮江东鼠辈把他们一个个溺死在这鄱阳湖里。”
“嗻。”
他的愤怒可以理解,
主力战船原本驻扎在距离葫芦口不远的姑塘,理论上是可以轻松拦截、迎头痛击刚刚进入鄱阳湖没有空间展开队形的吴军水师。
这在水战当中是占据极大优势的战术。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一团糟,迎头痛击变成了紧紧尾随。
……
“清军势大,不宜纠缠。汇合追主力吧。”
3艘嵇康级轻型炮舰还算人间清醒,借着西北风,全速向南航行。
舵手望着身后那遮天蔽日的白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捅了马蜂窝了。”
其余的水手纷纷点头。
吴军水师的兵源组成非常复杂,有漕帮弟子,有苏松船民,有被高薪吸引而来的闽浙渔民,也有小部分是优秀步兵军官转行。
水师还拥有一支三百多名火枪兵的陆战力量。
李郁授意,任命舰长的第一因素是忠诚!凡是没有软肋,没有羁绊,没有投名状的都不考虑。
舰长需要满足以下三个因素当中的至少两项:
一、已在苏州府或江宁府安家,有家眷。
二、曾和清军正面作战,并有不俗斩获。
三、曾在东山水师学校短暂进修过,或曾被自己召见面谈过。
……
刘武可以在满足这些条件的前提下,自行任命舰长,然后向参谋本部报备。
他指挥的这支舰队,除了5艘“江南级”、20艘“苏松级”、15艘“嵇康级”,还有20艘补给运输舰。
下午未时刚过,申时刚至。
(3点)
鄱阳湖水域以松门山岛为界,北面的就姑且称作北湖区,面积偏小。南边的叫作南湖区,面积较大。
舰队刚过松门山岛,大风突起。
“总指挥,天气不太对劲。”
刘武也发现了,风力在不断的增加。
风帆已经被撑的吱嘎作响,船体的颠簸越发明显。舱内不时传出混乱的哐当撞击声,很显然是有东西没被固定好。
……
“传令各舰,捆绑固定好炮车,除了必要的人手其余人全部下舱。”
旗手连打几遍旗语。
然后就准备下来避风浪。可在解开和桅杆固定的安全绳时,船猛地一晃,他就摔进了水里。
甲板上的人惊叫:“救人。”
然而已经晚了。大浪当中,人只是露了两次头,就彻底消失。何况,船队也不可能在大风浪中抛锚停泊。
甲板上,
和旗手关系颇好的一名水手默默的扔下了一块木板,随即擦着眼泪加入了人力降风帆的队伍。
狂风大作,风帆必须松一些。
尾部的正副舵手咬着牙死死的顶住舵杆。
因为船正在明显的往西侧偏航。西侧水中有礁石,岸边是连绵的庐山山脉。
……
刘武的帽子丢了。
一阵狂风甚至把帽绳都扯断了,这会正在空中飞舞。
“这踏马的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