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燕、楚、辽三国先后起兵,一鼓作气拿下梁国荆州、雍州后,不知为何,都同时停下对梁国的继续入侵,对此,三国几位大佬对此心照不宣,生怕己方的冒然出兵会折损过多兵力,导致在日后的天下争夺中落入下风。
也正因如此,朱旺、叶百野二人才得以喘息,不至于再被铺天盖地的弹劾折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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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白象城内,郭元、宋进阳连同司空厉、百里劲四人围桌而坐,品茶闲聊。
四人之中,宋进阳主张一鼓作气,两国联手继续南下,只要再打下凉州,梁国无意义国门大开,届时大军兵临城下,庆阳城也迟早沦为囊中之物。而郭元则决定按兵不动,司空厉、百里劲二人也都执此看法。
宋进阳看向身旁老神在在的郭元,皱眉道:“如今到底作何打算?难不成就这么干等着,眼睁睁看着梁国慢慢恢复元气?”
郭元放下手中茶杯,笑道:“一向最为沉得住气的老宋怎么也这般急性子了?梁国国力强盛不假,可要说如此快恢复元气,你老宋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梁国号称雄兵百万,实则不过七十余万兵马,李剑封王青州后,又有不下十万老卒退出军伍,加之南北两处战场,梁国接连大败,或战死或叛变的士卒多达十五万人,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人头,他冯靖全又不是撒豆成兵的神仙,如今梁国上下,将士不足五十万人,哪有那么容易恢复鼎盛时期的战力。”
宋进阳闻言,神色才稍有缓和。
又听郭元继续说道:“辽国打下荆州之后,为何不更进一步,依在下所见,无非是受制于兵力不足,阿善弩再如何能征善战,手下也不过七八万人马,而李密先又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自然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他在等我方先出手,牵制梁国大半兵力,好让他辽国有可乘之机。可在下偏不遂他的愿,比起兵力匮乏的辽国,我燕、楚两国兵强马壮,打下雍州之后,便断然不会再失守,现今就看谁的耐心更好了,谁更晚出手,谁的胜算就更大。”
百里劲也在一旁附和道:“郭先生言之有理。”
司空厉转了转头,瞥向两边,点了点头,傲然道:“李剑不出,这仗打得没劲,本将如今就等着李剑重掌兵权,好再一较高下。至于什么朱旺、叶百野,不过酒囊饭袋,不值一提。”
眼见三人都如此,宋进阳也不再坚持,摆了摆手:“怕了你们了,既然如此,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吧。”
送走郭元和百里劲,宋进阳仍有疑惑,问道:“敢问军神,宋某当真太过激进了么?”
司空厉扯了扯嘴角,说道:“国师确有激进,但刚刚郭元所言,半真半假而已。”
宋进阳皱眉道:“此言何解,还请军神直言。”
“国师不妨自问,等到打下庆阳城后,燕王也好,楚王也罢,当真愿意共分天下?”司空厉冷笑一声,“如今梁国仍在,李剑未出,只是表象,这几个月来,我两国联军一直按兵不动,倘若和攻打雍州一般,凉州不出一月必破,之所以没有一鼓作气打到庆阳城,无非是郭元也好,百里劲也罢,和我大楚对战并无必胜把握,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折损大楚兵力的法子,所以一等再等罢了。”
宋进阳与郭元师出同门,情同手足,也深知此人的脾性,略加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燕楚两国貌合神离,军神以为我等应当如何?”
司空厉笑了笑,讥讽道:“那就要看在国师心中究竟是选家国大义还是兄弟情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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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都城庆阳城,自辽国起兵以来,冯靖全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更是一脸怒容,高坐在龙椅上,朱旺、叶百野都各自身处前线战场,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得天子震怒,引火上身。
冯靖全看着脚下众人,心生烦闷,冷声问道:“江太师,如今前方战事如何了?”
江清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回禀圣上,自荆州、雍州相继失守后,燕、楚、辽三国并无后续动作,如今我双方偶有摩擦,并无大规模战事,已有小半年之久,老臣也不知敌国将领有什么阴谋。”
冯靖全继续说道:“敌国按兵不动,朱旺、叶百野两位大将军也就这么干等着,难道不知道帮朕夺回失地?每年那么多军饷都用来养这群废物了么!”
也得亏了如今兵部大佬都不在京中,不然面对梁武帝如此诛心责问,又该如何作答。
现下这种情况,满朝文武唯有江清一人有资格发声,沉声道:“陛下息怒,依老臣之见,想必两位将军也不愿如此,不过是力所不逮而已。司空厉、百里劲二人都是百年一遇的兵法大材,称得上用兵如神,如今强强联手,远非朱旺可以抗衡,而辽国阿善弩,早年受洪江影响,相对声名不显,却也在飞云涧一战中大放异彩。而如今我大梁朝中,两位大将军比起这三人来,相去甚远,自然无法抵挡敌国入侵之势。老臣斗胆,恳请皇上下旨,命青州王重掌兵权,驱除外敌,保我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