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邛仰天大笑,豪气万丈:“你这阉人也配老夫用剑?废话少说,出招吧!”
杨修怒不可遏,生平第一次遭此羞辱,挥舞双刀,杀向曹邛。后者面对对手攻势,怡然不惧,低头看了看怀中婴儿,笑道:“好徒儿,且看师父如何破敌!”只见曹邛双足立地胜根,以肉掌对双锋,纵使杨修武艺高强,一身刀法使得眼花缭乱,曹邛也不落下风,应对自如。
二人你来我往,出招极快,转眼间已交手数十合,曹邛不动如山,双足自始至终不曾移动半点,反观杨修,久攻不下,丹田内真气早已所剩无几,杨修心中大惊,再这般下去,只怕不妙,可若想换上一口新气再战,又谈何容易,况且对手赤手空拳,仅以单手对阵,这曹邛修为当真深不可测,比起十几年前又更上了一层楼。
似乎是看穿了杨修的窘境,曹邛猛地一掌推出,重重拍在杨修胸前,大力之下,杨修再也支撑不只,踉跄着倒退三步,跪倒在地,原本就略显病态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曹邛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梁国第四高手,冷声道:“今日算是小小惩戒,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曹某一介闲云野鹤,虽为楚人,却从不参与国事,若他冯靖全得寸进尺,曹某不介意亲去一趟庆阳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梁国那几十万铁骑,拦不拦得住曹某的飞英剑!”说完怀抱卢雄,扬长而去。
杨修盘腿而坐,吐一纳九,运功疗伤,直至呕出一大口淤血,面色才稍有好转,揉了揉仍生疼的胸口,自言自语道:“这曹老儿修为竟是这般精纯,也好,这次交手起码知晓了曹邛的底线。”原本杨修自恃武学奇才,如今不过四十来岁,已稳坐大梁第四高手的宝座,和李显也不过一线之隔,自然对天下高手生出小觑之心,可今日与曹邛一战,相距甚远,只怕有生之年都无法赶超,不过曹邛年过六十,杨修深信,最多二十年,这天下第一人的位置,必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调理完毕,杨修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回京复命,同时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一个名字——仇爻。
第二日一早,卢道全唯恐路途遥远,耽搁行程,只带上妻儿和几名婢女马夫,轻车简行,踏上进京之路,大管家卢安则被留在豫州城内,负责余下事宜。
路上,卢夫人好不容易才将卢英哄睡着,坐在卢道全身边,将头轻轻靠在丈夫肩上,轻声问道:“老爷,此番高升,有何感想?”卢道全揉了揉爱妻青丝,微笑道:“此次连升三级,一跃从地方幕僚变成天子近臣,夫君这心中万分忐忑啊!总觉得像做梦一般,时至今日仍不敢相信,也不知陛下为何独独青眼于我。京城不比豫州,夫君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后日面圣之时还会闹出多少笑话。”
卢夫人安慰道:“不会的,夫君你学富五车,相信在京中为官,必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卢道全看着妻子,眼神宠溺:“在你眼里,夫君自然是万般好。”卢夫人笑面如花。二人又耳鬓厮磨了一番。
一路舟车劳顿,又要时刻照顾妻儿,卢道全一夜未眠,终于在此日正午抵达庆阳城。林公公得到消息,早早便在城门外等候,卢道全见状,连忙跳下马车,正要上前行礼,却被林公公抢先拦住:“卢大人,你堂堂三品官员,给咱家行礼,不合规矩,此地人多口杂,莫要落下话柄。”
卢道全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多谢林公公提醒,是卢某欠考虑了。”
“无妨,你我同朝为官,自是应当相互照拂。”林公公淡然道,“卢大人一路辛苦,还请先随咱家移驾,好好休整一日,别误了明日早朝。”林公公语气不卑不亢,既不给人阿谀奉承之感,又不会让人心生不快。卢道全应了一声,命马车跟在身后,自己则和林公公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