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那次卫兰向自己表露心思之后,卢怀远对于这位来路不明的女子内心深处也是十分抗拒,但无论如何,当时在银虎城上,正是卫兰不顾一切拦在自己身前,直面拳法宗师齐方,才救下自己一条性命,对自己有大恩,卢怀远也不好过分冷淡,便开口问道:“卫姑娘下一步有何打算?总不能一直跟着在下吧。”
卫兰怯生生说道:“怎么,卢公子是嫌弃我了么?”
卢怀远忙摆手道:“怎么会呢,只不过在下既为楚国骑卒,自然还要再随大军南下攻梁,我与姑娘非亲非故,总这么跟着我也不是办法,不如就此别过。”
卫兰自小在悬剑崖长大,鲜与外人打交道,想法天马行空,闻言皱起好看的眉头,说道:“卢公子是要赶我走么?你放心,虽说本姑娘认定此生非你不嫁,但这不过是本姑娘一厢情愿的想法,公子如何想是公子的事情,与我无关,本姑娘更不会死皮赖脸一直跟着你,待你的伤势痊愈之后,本姑娘自会离去。”
卢怀远不过才十五岁,对于男女情事本就一知半解,闻言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姑娘并非喜欢在下,不过是看中了在下身负家师浩然剑气而已,但但凭这个,便要私定终身,岂非儿戏。如今在下有伤在身,无法施展浩然剑气,若是姑娘愿意,大可先随在下回去,等哪日在下养好了伤,亲自施展浩然剑气给姑娘一观,之后大路朝天,姑娘安心砥砺剑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作为卫青锋与孟秋心的独女,卫兰自幼便被父母捧在手心,一向心高气傲,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听得此言,泪眼婆娑,擦了擦眼角泪水,嗔怒道:“你真当姑娘稀罕么!不就是浩然剑气么,本姑娘天资卓越,即便没有你,终有一天能自悟出来,你小子不知好歹,就当本姑娘瞎了眼,看上你了!”说完怒气冲冲,御起飞剑,朝着远处飞掠。
卢怀远看着卫兰渐行渐远消失在半空的身影,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心酸,总觉得空落落的。
恰逢此时,郑卫策马狂奔而来,见到卢怀远,喜道:“怀远,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见郑卫去而复返,卢怀远问道:“郑兄怎么来了,可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郑卫沉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听说京中传来一道圣旨,司空军神看完之后,便下令撤军,如今大军已返回至雍州境内,为兄担心你,这才向马贵将军请命,带你一同回去。”
即便有卓不凡出来搅局,可大势仍在楚军手中,完全可以等到卓不凡离去之后,再次攻城,可司空厉却莫名其妙下令撤军,这让卢怀远一时猜不透其中缘由,问道:“我军士气高昂,本可一鼓作气拿下凉州银虎城,为何突然撤军?”
郑卫也是一脸茫然,叹道:“好像是陛下的意思,我们这些小卒,哪里能猜到陛下的心思,如今马将军有令,命我飞隼营于白象城内集合,至于下一步作何打算,暂且不知。”
见卢怀远孤身一人,身边没了卫兰陪伴,郑卫又问道:“卫姑娘人呢?”
卢怀远眼神哀伤,叹息道:“卫姑娘走了。”说完翻身上马,随郑卫一同返回白象城。
二人各怀心思,忽听郑卫说道:“怀远,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我生死兄弟,郑兄有话直说便是。”
眼见白象城近在咫尺,郑卫拉动缰绳,说道:“为兄也猜不透卫姑娘为何独独对你芳心暗许,虽说这女子行事乖张,但为兄也能看得出来,她对你是真心实意,此等良缘摆在面前,怀远千万不要错过了才是。”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平白无故一个大机缘砸在自己头上,卢怀远运势极佳而不自知,此时听到郑卫这番话,更觉心烦意乱,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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