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由空山圣僧的一句“万事随心”,打消了众僧顾虑。如今七年已过,柳公仰仍在石壁前静坐,并未出现走火入魔的迹象,也无人知晓他到底参悟了多少。
云音寺人丁稀少,寺中最长一辈只剩下如今年过百岁的空山圣僧一人而已,第二辈除柳公仰外,有四位静字辈得道高僧主持大局。
这一日,静字辈大师兄静心来到寺院后山空山圣僧住处,轻叩门扉,后者正在堂前打坐参禅。静心推开门,双手合十沉声道:“见过师伯。”
空山圣僧缓缓睁开眼睛,很难想象,这位天下第一眼神浑浊,不见一丝精气,闻言笑道:“静心来了啊,你那位小师弟如今修炼的如何了?”
静心作为云音寺第二代大师兄,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在云音寺内,仅次于空山一人而已,只因是方外之人,故而声名不显,其真才实学,稳居梁国前五,空山更是笑言,静心可与李显平分秋色!自柳公仰修习达摩以来,静心每日都会在一旁暗中观察,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柳公仰走火入魔能及时出手制止,另一方面也是得到师伯授意,打探柳公仰修炼进度,每办旬便要想空山圣僧汇报一次。静心修为极高,眼力自然不俗,听得师伯发问,恭敬答道:“回师伯,小师弟终日在石前观壁,其心志已被打磨的极佳,无论佛性,修为境界也都在稳步攀升,相信九年之期一到,定可神功大成,届时我云音寺又会出现一位得道高僧。”
饶是空山见多识广,且对柳公仰极为看重,对此也是颇为惊讶:“老衲原以为此子性格刚毅,可达摩功法并非常人可练,顶多坚持个五六年光景便会吃不住苦放弃,没曾想这次倒是看走眼了。”
静心笑道:“恭喜师伯后继有人,咱们云音寺以后定可以在小师弟手中发扬光大。”
空山圣僧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定论为时尚早,但愿此子能一心向善,切莫走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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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音寺内一座石壁前,一位满头青丝的少年正在面壁打坐。当初之所以选择修行最为艰苦的达摩,只因少年有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天赋,那便是过目不忘。短短一年时间,柳公仰已将藏经阁中佛经阅遍,可对其中真意却只是一知半解,他又是天生孤僻的性子,看似与人和善,实则对谁都怀有戒心,在家门遭遇劫难后,更是如此,甚至对空山圣僧这个名义上的师父,也亦是如此,柳公仰始终未将他视作可以依赖的至亲,小小年纪的他,早已将自己同这个世界孤立开来,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他人,唯信自己。所以想要参透佛经真意,早日习得上乘武功,只能靠自行参悟。
达摩功法需面壁九年,对柳公仰来说,便是最好的独处机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家中惨遭变故,原本衣食无忧,从小锦衣玉食的柳公仰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孤儿,少年心中满是恨意!只不过柳公仰隐藏的极深,就连阅人无数的空山圣僧都不曾察觉出端倪。达摩功法最能练人心性,可以压制少年心中那股滔天恨意,不至于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真好看呐!”
石壁前的柳公仰缓缓张开双臂,如同展开一幅壮丽画卷。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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