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陈淮生杀死了那名炼气三重的白石门道师,而是炎阳符爆发的神火引燃了道师因为服用大量抵御阴瘴侵袭的体内孽火。
本身就因为超强度的爆发对抗斩杀了星蜂,身体状态就处于临界状态。
谁曾想被贴身进逼的陈淮生发动的炎阳符勾动体内炽燃的孽火,一下子就从内到外烧了个通透,就算是紫府仙尊在此都没法救。
一直在崖壁另一端的一个巨大身影终于动了。
从陈淮生闯入沟内到中年修士跟进,一直到陈淮生用石块击中星蜂蜂巢,再到二人搏命,他都一直在崖壁另一端的藤萝后,静静地观赏着两个人类的决斗。
他站起身来,拨开密织宛如一道厚重的藤帘,从后边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陈淮生面前,探下头,嗅了嗅。
硕大的头颅比起寻常人来还要大一圈,粗壮雄健的身躯起码八尺有余,头顶微秃,有些花白的面颊红一块白一块,看上去有些丑陋。
就这样认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陷入沉寂的陈淮生,壮汉又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修士,只能说那一堆衣衫面前,打量了一下。
蹲下身体,伸出手去拨弄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不明白怎么这个人就突然从嘴里、鼻孔里、耳孔里冒出了火焰来,自己燃烧了自己?
最终壮汉还是站起身来离开了,回到了陈淮生面前,坐下。
陈淮生并没有死。
虽然中年修士的含怒爆发一击将他扔出之力巨大,但是那个时候觉察到体内阴火突盛的修士已经无暇来对付陈淮生了。
所以只是这一扔,将其撞在地面,但即便如此,巨大的撞击之力还是让他全身骨骼几乎都碎裂了。
如果不是他的道骨凝实异于常人,这一扔一撞,他也该身死道消了。
此时的他呼吸微弱,但细密绵长。
壮汉大概是有些好奇陈淮生此时的状态,与自己冬眠时候相似。
哪怕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冬眠了,但只要到了冬季,他都更喜欢窝在屋里一动不动。
现在这个人类就有点儿像以前的自己冬眠一般,只不过这个家伙一样是七窍流血,看上去应该是受创甚深陷入了昏迷才对。
他有些犹豫。
从北面的梯云坑搬到这野蜂沟有多久了,八十年了吧?
这么多年来,见过的人类不算多,但也不少,林林总总有二三十来个吧?
不过绝大多数都是自己看到他们,而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有那么三五个打过照面,不过都相安无事。
敢来沟里的,都应该是人类中有些道行的。
有些是来采药,有些是来探险,还有的就是图个新奇,看一看。
不过沟内的阴瘴和蜂虫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威胁,所以真正感兴趣的人并不多。
而真正有价值的蜂虫巢穴都在沟北去了,像在南段筑巢的星蜂、黑斑王蜂这些蜂虫几乎不会产有价值的蜂蜡蜂精。
可北沟对人类来说,就有些太挑战了,几乎没人会去北沟。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陈淮生,壮汉似乎陷入了沉思。
上一次看到人的时候都是几年前了,三四年前吧?
可现在自己也越来越面临着修行上的突破,他很清楚,自己最终可能不得不踏入一个对自己是一片空白和陌生的世界,这让他感到恐惧。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修行要想再进一步,继续走下去,就不得不踏入人类世界去历练,自己的终极目标也就是要修炼成人。
当年自己还懵懂无知时,那个义无反顾走出山岭去游历的狡兔女,现在在哪里?
他无从得知。
但是连胆小如鼠的狡兔女都会战战兢兢迈出那一步,难道自己还不如她?
或许狡兔女这么多年回过梯云坑?
只可惜自己离开了那里,再无机会遇上她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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