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界,南疆,李家寨……
漆黑的夜幕之上,高堂明镜悬挂,交织出一条条洁白的丝带送九天之上悬挂而下。
今夜,月色正明。
“踏踏踏——踏踏踏——”
轻纱般的月色之下,一个脸上带着些许胡茬的男子不断地在宽大的庭下踱步,月色下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但对于此情此景,男子没有丝毫其他的感触,只是听着房中吃力的喊叫声,好似用力的是自己头上不断地向外冒着虚汗。
直到片刻之后,一阵“哇哇”的叫声响起,随后房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他这才露出满脸的喜色。
随即他便是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接生婆急匆匆的从房间当中走了出来,并且将一个面色看起来有些皱巴巴的婴儿递到了他的眼前。
“恭喜蛊师大人,贺喜蛊师大人,生的是个男孩,生的是個男孩。”
看着面前通体呈现一种充血的淡红色,张小脸看起来都皱巴巴的被包裹在丝巾里的小婴儿,满头虚汗的中年男子顿时便是露出了满脸的喜色。
开口一连吐出三个“好”,随即是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接过婴儿,看了一眼,那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舒心。
“七斤重的大胖小子~”
“好啊~,好啊~”
“一看就是一个当蛊师的料~,以后肯定可以轻松的达到二转,哦,不,三转。”
“哈哈哈哈……”
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面带胡茬的男脸上的笑容简直堆得像个二百五。
他伸出手将其高高捧起,对着天上的月光,对着天上的明月,对着高悬的云朵大声呐喊。
“好好好——我李林有儿子了,我李林终于有儿子了!”
“相比于我,他一定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就叫乾坤好了,乾是天,坤是地……”
“李家的子弟就应该去闯那乾坤天地——”
“哈哈哈哈……”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看到自家姥爷如此的高兴周围一直站着的丫鬟仆人们顿时走上前齐声祝贺。
祝贺声,欢笑声一时间交织满了整片庭院。
而就在这一片嘈杂的声音当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微微睁眼,看向了天空,一双初生的乌黑眼瞳当中顺势便是映照出了天空中的群星与明月。
李乾坤,亦或者说魁拔武鹤略微暂停了一下自己口上的喊叫声。
“婴儿的身体就是麻烦。”
“不这样居然连呼吸都做不到。”
“还有这名字——”
“乾坤~,难听死了~,也真是会起名字,哪怕你起个星云,火旺也行啊。”
“算了,管他呢~,出门在外哪个好人用真名示人。”
“而且这个蛊师……”
“还有二转三转的境界形容。”
“不会真是那个该死黑深残的世界吧?”
“这个世界有点不好混啊~”
“总感觉玩脑子算计,弄不过那群老阴逼的样子。”
“难不成以后真的遇到了事情还得去向老婆求教嘛。”
魁拔武鹤的大脑不断的思考,回顾着自己“刚刚出生”的这段时间内所搜集到的信息,属实是感觉这事情不太好搞。
“淦~,那群乌鸦嘴~,没想到真是这个鬼地方……”
脑海当真吐槽不断,魁拔武鹤慢慢的也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一股汹涌的困意涌上心头,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又开始了不断打架。
“啊,这该死的熟悉感,上次感受到这种身体自发的疲惫好像还是在上次。”
婴儿身体的本能正在催促魁拔武鹤进入睡眠。
魁拔武鹤暂时没有办法从外界获取力量来抵抗这种困意,干脆便也不再抵抗,微微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眼睛真正闭合之前,一道云彩掠过天边的明月。
明月降下的月光散了又出,魁拔武鹤眼中的高光暗了又明。
用双眼接住这最后的月光,魁拔武鹤在陷入睡眠之前只遗留下来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旋转——“现在是什么时期?那古月方源……”
……
眼中的光芒映照着天空中的明月。
一根稚嫩的手指指向天空咿咿呀呀的童音顺直和手指的指向传向天空……
“略~,月亮……”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一岁半稚童,他的双眼之中向外迸发着明亮的光,水汪汪的大眼睛当中似乎能包含住整片世界。
“对,就是月亮。”
而在这稚童的旁边,一个年龄与他相差无几,面容基本上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站在一起就如同照镜子一般的孩童同样坐在那里。
不过不同于,稚童眼神的清澈,他身旁的这位同胞兄弟眼中似乎还多了那么一点别样的灵光,那眼睛看起来全然不像一个一岁多的孩童。
他眼神中略带着些许无奈的看着的着自己身旁这个与自己长相完全相同的孩子,随即便是转头看向天空中的明月,似无奈似悠然地开口:
“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举手问古月,方源亦未寝……”
……
视野再转向降世伍合这边……
难以言明的毁灭者从星空中坠落,撞向大地。
整片世界顷刻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大地与天空在此刻同时化为了一片赤红~,周围的空间一片片破碎,赤红色的天空被撕开,漆黑的裂缝布满了整片天际。
隐隐约约之间那漆黑的空洞之中似有一阵阵阴风呼啸,不知道究竟通往何处。
而在这儿毁天灭意的动静当中,一片完全没有人在意的地方,一道黑影悠悠然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