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先帝又不是傻子。”
顿了顿,秦怀玉看向了窗外的夜色,颇为感慨的又道:
“其实先帝知道很多事,或许正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反而心里生厌,这才修建了长乐宫……意图避世。”
“当两年前你去了广陵城回来大肆宣扬李辰安的时候,先帝对李辰安就有了好奇,不然以他之脾性,他根本就不会回京都来主持那场中秋文会。”
“他就是想看看李辰安。”
花满庭眉间一蹙:
“看什么?”
“主要并不是看他的才华,而是看他的相貌!”
花满庭心里一震:
“那么他看出来了没有?”
秦怀玉沉吟三息:
“若他没有看出来,何至于主动给李辰安铺路!”
花满庭俯身,问道:
“……先帝而今在何处?”
秦怀玉一声叹息:
“既然我都已经称呼他为先帝了,这就意味着他就算活着,也已经死去。”
“你无须花费那些无用的心思,也无须防备于我,反倒是要留意那个真正的奚帷!”
说到这里,秦怀玉也俯过身子,低声问了一句:“花老,你可知道奚帷在何处?”
花满庭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估计他也老死他乡了。”
“老夫尚有一事不明,”
花满庭转移了话题,问道:
“先帝杀卢战骁满门,那夜奚帷就在上车候府。”
“据说没有一个活口,先帝如何断定奚帷没死?”
秦怀玉又看向了花满庭,这一次他沉默了许久。
直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才吹灭了灯笼里的烛火,徐徐起身,说了一句话:
“上车侯府满门被灭并非先帝所为!”
花满庭大吃一惊,抬头:“那是谁?”
秦怀玉站在漆黑的房间里望着外面漆黑的夜。
“所有人都以为先帝忌惮卢战骁,毕竟卢战骁曾经是二皇子宁景荣的家奴,没有人知道卢战骁其实一直都是先帝的人!”
花满庭豁然震惊,便听秦怀玉又道:
“这个秘密曾经被皇城司偶然知晓,便有了景泰三十四年,也就是景泰皇帝大行的那一年,皇城司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的事。”
“里面的人和所有卷宗皆被烧毁,皇城司不复存在,那个秘密从此再无人知晓。”
“昭化三年的那件事,原本是要除去奚帷的。”
“奚帷鼓动卢战骁造反,奚帷也不知道卢战骁与先帝情同手足。”
“卢战骁请了奚帷来府上,皇上下旨,命禁卫包围上车侯府,本意是保证奚帷难以逃脱,可这件事偏偏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有人借着此事,用迷离将上车侯府所有人迷倒,宣称圣上口谕,上车候作乱,满门抄斩!”
“结果就变成了后来你们所知道的那样。”
“此人有迷离,能进出上车侯府,能假传皇上口谕而不惧……你觉得他是谁?”
花满庭豁然站起。
“钟离破?!”
秦怀玉一声叹息,未置可否。
他走出了小榭,飞身而起站在了那颗老榕树上。
远处御书房的灯亮了。
他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了看也飞身而来的花满庭:
“或许,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我要走了,再见!”
“你去哪里?”
“与先帝为伴。”
“寻一山、觅一水,种一畦田……等世事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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