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他住院到了创伤中心的“特殊病房”后,就不是薛涛和方子业可以接触得到的了。
因为有几个警察,钻了进去,在做审问的手续。
而方子业和薛涛两个人,则是亲自在医生办公室里,完成着入院病历以及住院大病历的手续。
“涛哥,这个人,以前是同行吗?”方子业写完了入院病历,便问正在写大病志,也就是首次住院记录的薛涛。
“嗯,是一个上级,几年前好像是莫名其妙的离职之后,听说是入狱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还刚来工作的时候,还和这位庞主任打过照面,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不知道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薛涛马上道:“不该问的,我们别问。”
“但是,这个庞主任既然是本行的话,估计会很难缠,甚至我们想要把他送进手术室,都非常困难。”
“你也知道啦,他刚说了,他离婚了,净身出户,没有存款,没有家属,没钱,没亲戚。”
“而且我们谈话签字的时候,套路都用不上去!”
“完犊子!~”
“到时候让吴主任和张主任头疼吧。”薛涛抓了抓头发。
这还是真是如此。
一个懂行的混蛋,而且还混到过主任的位置,你想要让他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那可不容易啊。
如果拒绝手术治疗,就这么拖着的话,那么他就不能被转到监狱里面去,也没办法接受长时间的审问。
而且,这样的伤势越拖,就对造成他伤势的沈东,越是不利。
不管怎么说,这位中年,假装上级,进入到ICU里,对里面的萌新住培下命令,让他给张宇拔管,就是有杀人嫌疑,这样有违德行,简直就是给同行抹黑。
“嗯!”方子业也点了点头。
“涛哥,刚刚吴主任给你打电话,下面ICU的张宇,情况好转了些吗?”方子业更加关注张宇的伤势。
张宇,一个被人报复的英雄,就是因为他啊,做了让坏人伤心的事情,这庞主任好啦,还要对这样的人下手。
方子业对这样的人是没有好感的。
“不知道,暂时还是体外循环维持着,这个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住的事儿。”薛涛摇头。
“那吴主任脱身了吗?现在不是情况已经明朗了么?”方子业又问。
“查案,我就更加是外行咯,不过估计,我们两个这几天都没得睡了。”薛涛道。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医生办公室找薛涛了。
“他不肯松口,医生,他这个治疗怎么搞了?”一个方子业和薛涛都不熟悉的制服,当面就这么问。
“根据他这样的骨折情况,考虑的就是手术治疗。”
“切开复位,内固定。然后复查,结果还好的话,就可以和你们完成对接啊?”
“只是他现在这个情况麻烦啊,一是他这个住院费用,目前还是医院里兜着底,但是国家对医院的政策是自负盈亏,我们科室也是一样。”
“你们如果对他没办法定性,走经费支付医疗费用的话,就只能他家属来垫付医药费和手术费啊?”薛涛把情况说清楚。
这没办法,他只是个打工的,如果张明灿没表态,可以让这个庞宏不缴费就直接手术,也没有院领导出面兜底的情况下,薛涛连手术都没办法安排。
更别提去找他谈话签字。
现在,科室里的几位主任,都还在下面被盘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而且也没办法完全定性,就真的是庞宏诱导了住院医师去给病人拔管,那就是这几位主任也回不来。
“这个?你们医院是怎么考虑呢?没有紧急的预案准备吗?”警员问。
“有,但我没有权限,得我们科室的主任来,我们张主任还在楼下呢。”薛涛说。
“至于治疗的话,我们还得找庞宏本人签字,知情同意,他如果不同意手术的话,我们聊所有的都是白扯。”
知情同意,是绝对的原则,任何人,任何身份,在医院里,都是患者身份,他不同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医生也不可能给他做手术!
警察都不行。
毕竟万一庞宏不是嫌疑人,之后还了清白,然后又做手术的时候死在了手术台上,那医院怎么办?
“妈的!”对面的制服臭骂了一声,仿佛是在嫌弃薛涛身上的白大褂,可也没有格外发作。
方子业则是在一旁,什么都不好说。
制服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
张明灿主任、洪都老主任以及吴国南几人,也是终于从楼下脱身。
因为没必要啊,如果真的要害张宇的话,直接在手术台上往血管里面塞进一坨脂肪或者直接切几条血管,比去ICU直接、合理合法得多。
何必要徒惹是非,除非是激情。
虽然吴国南等人没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但是呢,事发时,他们都还在手术室里,是后来跑到了ICU抢救,这也有很多人可以证明的。
那张明灿几个人留下来,也只能问一问了。
三个主任回来后,薛涛就是第一时间,给他们汇报了庞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