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月蹙着眉,表情怪异地看她:“我真不知该说你傻呢,还是傻呢?”
梁婠扑哧一笑,握紧缰绳,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弯起的眉眼里泛着光,比此刻头顶的阳光还要明媚耀眼。
危月看一眼那太过肆无忌惮的笑,移开眼,闷声骂道:“妖女!”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西斜时赶到涟州。
梁婠走在前面,危月牵着马跟在后面。
进城比预想中的顺利,梁婠跟着人流慢慢前行,边走边观察,走了这么久,竟没有看见一张通缉刺客的告示。
黑暗中谁都没有再开口。
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后悔,或者那天就不该犹豫,反正她就是个妖女。
两人只在街头逗留一会儿,买了些可携带的食物,又跟着一个商队继续赶路。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车厢里暗得几乎看不清对面坐的人,塞得满满当当的车厢里,此时静悄悄的,只有鼾声。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受得住她这种无意识的撩拨。
“就凭这?”
危月没回答,默了一默,方道:“如果你还有命的话。”
危月面色微微一沉,冷冷地看她。
危月黑着脸,看一眼门头:“这是药铺。”
不算太大的车厢里,挤了不少人,粟米粒似的,一个挨着一个。
梁婠两只眼睛压根没工夫看他,只紧紧拽着他,急不可耐的往一处去,所有心思好像都集中在她手指的地方。
危月没看她:“吃吧。”
危月低头检视银针包,不肯松手。
梁婠看他一眼,道:“我也并非生来就是皇后。何况,身份只能代表某一个我,并不能代表全部的我。”
不知死活的人拽住他的胳膊,惊喜的在他耳边叫喊。
不想她竟用一张药方子,换了一袋钱,而后又兴致勃勃的去买鞋,最终还将剩下的半袋钱交给他保管。
危月转过头,又气又恨。
危月眼睛盯着她,从她手上夺过银针包:“你可知夜间视物也是我曾需训练的一项技能?”
危月眸光一暗,没有言语。
“妖女,你这般东张西望的,莫不是在寻暗中接应的人?”危月伸头看过来。
他一定暗暗与人联系,并不似表面上这般单枪匹马的,也或者还有其他几路人伪装成他们的模样,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危月神色一变,脑海中浮现出脂玉般白皙温软的……
危月冷着眸别开脸,不接她的话。
那么多黑衣人,他能活下来不是侥幸。
梁婠被挤在角落里坐着,危月紧挨在她旁边。
梁婠疑惑抬头。
“哎,你看,找到了!”
手腕冷不防被他紧紧捉住,钳制着挣脱不开。
她埋着头闭目思考,涟州不是最终目的地,并不意外。
旁边的人推了推她。
危月沉下眉眼跟进去,倒要看看她在故弄什么玄虚。
一只油纸包递了过来。
饶是再存了试探的心,此刻被他这般不屑奚落,梁婠脸皮烫烫的。
黑暗中,她又检查了一遍毒药。
自知悉她真实意图后,危月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防着她逃跑。
梁婠惊讶接过,打开纸包一瞧,白白糯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