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
“不能,韦贞儿,你和高子宏已经是死人了。”
韦贞儿垂下头,眼泪默默往下掉。
梁婠微微一叹:“临别前,我告诉你一件事。”
韦贞儿抬起头,睁着挂泪的眼睛看她。
梁婠道:“你还记得当日那个告发我推陆晚迎下水的宫女吗?”
说到这件事,韦贞儿不无委屈,眼泪流得更凶了。
好端端的生日宴,却成为她的灾难,害得她失了宠,还差点丢了命。
韦贞儿吸了吸鼻子,有些迟疑:“瑶华殿的,叫……杜鹃?”
梁婠轻轻颔首:“你真以为她是陆晚迎的人吗?”
韦贞儿眼泪一滞,怔怔盯着梁婠,只觉得透心地寒。
她一直以为主上是受人蒙蔽。
她怨过陆晚迎、怨过元云娥,还怨过梁婠……
到头来真正该怪的,却不想竟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
“为何?他为何要这么对我?”
韦贞儿又哭又笑。
梁婠沉默看着她。
莫名想起太师临终前曾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婠婠啊,你若真想同他在一起,就远离那皇宫。
从前她尚不完全懂,可如今却是明白了。
就在梁婠出神之际,韦贞儿抱着高子宏转身离开,再无半点留恋。
“太后?”公羊敬看一眼离去的单薄背影,上前两步。
梁婠点头示意。
公羊敬领命跟上去。
世人皆知,孙良平图谋不轨,欲给皇帝下毒,却被三皇子高子宏误服……
*
早秋的清晨,空气里充斥着染了露水的寒气。
陆晚迎一身素色袍子坐在蒲团垫上。
屋子很暗,也很简陋,除了一块坐垫和一盏小灯,再无其他,称得上是空无一物。
无论是院中沙沙的扫地声,还是没完没了的木鱼声,全部叫她忍无可忍!
“……太妃。”
瑞珠轻手轻脚从门外走进来,小心翼翼往坐着的人脸上瞟一眼。
来这月台寺也快半个月了,太妃一言不合就摔摔打打,也不管手边是什么,抡起什么就砸什么。
她额头到现在还肿着。
陆晚迎猛地睁开眼,狠狠瞪过去:“不要叫我太妃!”
瑞珠立刻跪下,伏地认错:“是奴婢失言。”
今早宫中传来消息,太上皇驾崩。
陆晚迎恨恨咬牙。
“到底有何事?还不快说!”
瑞珠这才抬头,道:“您要见的人带来了。”
陆晚迎眉头一皱,忽而又是一笑:“还不将人带进来?”
瑞珠应一声。
不消一会儿,有衣饰简单的妇人跟着瑞珠迈过门槛。
瑞珠将人领到便让到一边。
妇人恭敬一拜:“妾拜见太妃。”
陆晚迎懒懒打量她:“看样子你在陆氏过得很好啊。”
妇人微微抬起头,又是一拜:“若非大人与太妃相救,妾与孩儿早就死了,这份恩情,妾无以为报。”
“起来吧。”
陆晚迎慢慢绽出一个笑,眼神示意瑞珠,瑞珠另取一块垫子。
妇人谢恩后,落座。
陆晚迎瞧她一会儿,幽幽问:“你想报仇吗?”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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