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有些事并非你没看到,它就不曾发生。如今只是看着而已,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亲身经历?
梁婠沉下眉,百般情绪交织,难以言明的复杂。
危月本是随口一问,不想梁婠怔怔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直发愣。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妖女?”
梁婠回过神,绕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危月不禁一笑,跟上去:“我说,你还真以为输赢由你说得算?想得那么认真?”
梁婠懒得理他。
危月敛了笑,认真打量她:“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假皇后,可有时候,又有那么些——”
他闭了嘴,收回目光,也不再说下去。
范州是周国的领地,危月放弃水路,而走山路。
这个季节山林茂盛,确实更容易藏匿踪迹,翻过这座山头,就是涂阳。
正值当午,日头烤人。
梁婠趁着树下休息的工夫,找了一截断枝,刚刚在草丛里,她差点踩上一条蛇,一会儿再走还是小心些。
见她用手撇着多余的枝叶,危月拿过去,用匕首帮她削。
梁婠直勾勾盯着匕首:“用完,能还我不?”
这匕首是她自己改良过,专门让高潜命人帮她做的,精致小巧且方便随身携带。
自从在山中被他抢去,便成了他屡屡劫持自己的利器。
危月头也没抬:“我用着甚是顺手,好歹是一国之后,什么好东西没有,何必眼睛小得只盯着这么一个物件?”
梁婠恨恨瞪他:“你眼睛大!”
这匕首样式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它的材质。
危月掀眸:“你用它,浪费。”
顿了顿,又道:“妖女,看在我拿了你的匕首份上,我劝你一句,你老实待在你们皇帝身边,至少还能安全点儿。”
他将削好的树枝递给她:“那齐王是活不久的,你若跟着他,且不说他活着如何,一旦他死了,你落到国公手里……”
危月深深瞧她一眼,皱眉:“你与云姬有何深仇大恨?”
梁婠听他这么说,已经明白几分,挑眉看他:“比起关心这些问题,你是不是该想想,如何同你主子交代?”
危月愣了一下,哼一声又转过身继续赶路。
梁婠朝两旁深林看了看,这种荒郊野外必是有野兽出没的,只能咬牙快步追上去。
天色渐晚,眼瞅着得在山中过夜。
梁婠点燃篝火后,抬眸扫视一圈,危月猎野兔还没回来,心里还是有些怕的,这地儿实在陌生,比不得晋邺城外的山上熟悉。
直到危月提着洗净的野兔回来,梁婠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接过野兔,拿了碾碎的紫苏与百香草往上涂。
危月看着她熟练的模样,啧啧称奇。
待涂完香料,梁婠又将野兔架在火上烤制,过不了一会儿便滋滋冒油,看着皮脆肉嫩,闻着油香扑鼻。
危月撕下兔腿递给梁婠。
还没等她接过,危月脸色一变,顾不上灭火,扔了野兔拽着她的手腕一通跑。
“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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