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一转头,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忙完了?”
“嗯。”
宇文玦端起她面前的茶盏就着饮一口,再抬眉:“没有你烹的好。”
梁婠挑挑眉。
这是又想哄她干活,想得美。
“这一年,殿下不也这么饮过来了,也不是非要这一口。”
宇文玦放下茶盏,盯着她:“夫人懒惰了。”
梁婠不以为然:“不是殿下要我好好养着的?”
宇文玦握住她的一只手,细细瞧着她:“夫人可要快快养好。”
梁婠往两边飞快瞟一眼,咬了咬牙,想抽回手,奈何他就是不放。
再同他拉扯又显得矫情,只好由着他。
宇文玦嘴角噙笑,适时移开眼,看向案几上的舆图。
“对这里感兴趣?”
梁婠看一眼远处落日余晖:“只是找些事情做。”
宇文玦沉默一下。
梁婠捏捏他的手:“身上有伤,很多事儿你都不许我做,与其做些可有可无的闲事,倒不如熟悉熟悉这里,也不至于你再说什么,我听起来总是一头雾水。”
宇文玦轻轻将她拉进怀里:“不如送你去蔺城?”
梁婠摇摇头:“再过些日子吧。”
“好。”
梁婠想了想,又道:“待你不忙的时候,亲自跟我讲讲这边。”
“好。”
说到这,梁婠是真的佩服,明明他也是长在晋邺,可知悉甚多。
梁婠坐直身:“我们为何要去丹川?”
再过几天便是晋国公宇文珂与萧倩仪成婚之日。
因北周军一连大胜,气势正猛,是以周君宇文珵为鼓舞士气,特许两人的大婚在郢川的营中举行。
届时,齐王宇文玦会代表周君前往观礼。
郢川与丹川,一南一北。
如此是背道而驰。
闻言,宇文玦移开茶盏,拿过舆图指给她看:“庆川位于汾河下游,常年引用汾河水灌溉农田,可是现在正值雨季,汾河河水暴涨,河堤冲塌得很严重,宇文珵知晓我正在汾河处,便命我前往治水。”
原来如此——
梁婠刚要点头,又一顿,看着他手指的方向蹙起眉,颇为不解:“庆川既然在下游,那你为何要去上游的丹川?”
宇文玦薄唇轻抿,淡淡一笑,指向丹川:“我听闻此处有一个废弃的古城,想去亲自看一看,倘若——”
梁婠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你是想将水引到这废弃的城中?”
宇文玦点头:“将上游河水泄入此处,下游便会干涸,趁着这时,重修庆川的河堤,待河堤修好,再重新引入河水。”
他手在舆图上停了一停,又道:“至于这废城,待排完水,看看是否能另做它用。”
梁婠偏过头看他:“倒是个好办法,不过——”
宇文玦收回手:“夫人有何建议?”
梁婠神情严肃:“通常暴雨、水患过后,易生疫情,殿下不妨向周君建议筹备粮食与药材。”
宇文玦颔首:“夫人说得是。”
又稍稍沉吟一下,好整以暇看她:“夫人怎么看齐与周呢?”
梁婠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重新落回眼前的舆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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