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你解了蛊之前,你得全心全意陪着我、效忠我。”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的心痛和嘴角的血迹,都能证明我没有骗你。”
高潜弯起唇笑,像极了计谋得逞的人,看着很欠。
“你不是说不强迫我吗,那你这是在做什么?”梁婠眸中浮起一层冷意。
高潜敛了笑,一双黑眸平静瞧她,难得一本正经。
“梁婠,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梁婠闭起眼,狠吸了口气,转身就朝殿外走,与其听他的疯言疯语,不如早点将这蛊解了。
甫一走出内室,就看到外殿守着一群人,见她出来,面面相觑。
梁婠目不斜视,没有只言片语的吩咐,径自迈出门槛。
钱铭下意识想问问,却又忍住,转头看向内室门口,没有皇帝允许,他们也不敢随便进去,只好守在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响动。
正值日落时分,空气湿冷湿冷的。
梁婠拧着眉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走着。
沅芷又朝梁婠脸上看几眼,忍不住上前将人扶住,出声询问:“娘娘是哪儿不舒服吗?脸色看着很不好,要不要传太医?”
梁婠拂开她,“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沅芷想到皇帝这些天总是身体不适,娘娘一面怀着孕,一面担忧着皇帝,也是辛苦,因而不做他想。
她轻声道:“娘娘放宽心,主上一定会没事的。”
梁婠眼睛盯着前路不做声。
太极殿内室里,落日余晖斜斜照进来,落在层层帘幔上,染了本不属于这宫殿的颜色,是夕阳最后一丝努力与温柔。
一日将尽。
高潜坐在床榻边,歪头看了会儿,又垂下眼瞧着右手里握的绣囊。
他放到鼻下嗅了嗅,隐隐幽香透着几分苦涩。
精致的绣囊上,绣着一只小巧的蝴蝶。
高潜不由自主扯着嘴角,沉沉地笑。
整日盘旋花丛的蝴蝶,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怎么不可笑呢?
笑得笑得,嘴里有腥咸味儿。
“梁婠,你答应折给我的桃花枝呢?”
高潜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沫,是不该轻易相信别人的。
*
梁婠刚踏进院子,就有人忙忙迎上来。
沐宴一脸的慌里慌张,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沅芷伸手将人隔开,瞪他:“有什么事儿一会儿说再说,你没瞧见娘娘身体不适吗?”
沐宴定睛细瞧,更急了,用手不停比划着。
梁婠看一眼,他手指了指太极殿的方向,又指了指她,她心里也大概猜得到。
梁婠冲他笑笑:“你是想告诉我,你消失大半天的事吗?”
想来沐宴知晓他们中蛊的事,不然那日他又怎么会跟着高潜一起出现?
沐宴一怔,瞪大眼睛点头。
梁婠递给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说罢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沐宴站在原地愣了愣,扭头看一眼那背影,忙掏出袖中的小纸条追上去。
见沐宴拦住去路,沅芷变了脸。
“你到底想作甚?”
沐宴没理会,只瞧着梁婠,将纸条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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