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纠结了好久,最后却对着李野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还是不去见人家了吧!人家是给你送了礼物我去当面感谢算怎么回事儿?”
李野看着李悦那落寞消沉的背影,多少猜到了一点她的心思。
姐姐李悦对“死去”的母亲,有着深深的思念,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心理寄托,哪里敢去轻易的戳破?
声音相似已经是弥天大幸,你还指望死人复活啊?
李野点点头,轻轻的道:“行,那我跟傅女士说一声,口头帮你感谢一下吧!”
“.”
“蹭~”
李悦一下子就窜了回来,盯着李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她姓傅?”
李野很好笑的反问:“老姐你跟人家通过电话,就不问问人家怎么称呼吗?”
李悦表情一滞,弱弱的道:“我没问可她也没跟我说啊!”
“.”
半个小时之后,李悦正在厨房炒菜的功夫,傅桂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李野就问:“今天你跟我姐姐打电话都聊了些什么呀?眼睛都哭红了,上次也是,怎么每次打完电话她都哭一鼻子。”
电话那头的傅桂茹明显有些慌乱,赶忙问道:“她哭了吗?我没跟她说什么呀!
有时候说说生活方面的事情,有时候说说工作方面的事情,今天我们好像讨论了服装的海外发展前景.”
李野一愣,然后问道:“你们最近是不是经常通电话?”
傅桂茹顿了顿,实话实说道:“也不是经常,我觉得她跟我很聊得来,所以有时候打过来伱不在家,就跟她聊一会儿。”
李野呼了口气,对于亲娘俩心有灵犀的微妙默契感到十分钦佩。
李悦在不知道傅桂茹姓名的情况下,竟然能够连续好几次通话,还聊工作、聊生活,这要是落在后世,还不分分钟被骗去噶腰子?
李野都能想象得出,李悦跟傅桂茹打电话时候的小心翼翼,顺着彼此的话头说,对方不方便说的话题一定避开,免得对方以后不再打电话过来。
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以前傅桂茹没有决定是否返回内地,所以李野也就只能暂时隐瞒,但傅桂茹已经决定到鹏城红牛任职,那么有些事就可以问一问了。
“你跟李悦打了那么多次的电话,就没觉察出她快魔怔了吗?这些天我看她日渐消瘦,原来问题是出在您这里呀?”
“我”
傅桂茹一阵语塞,她其实能够觉察出李悦的异样,毕竟她自己,这些天也快魔怔了。
李野接着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要到鹏城?要不要见见李悦?”
“.”
傅桂茹沉默几秒,十分纠结的问李野:“我很想见见李悦,但如果你父亲知道了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这才是傅桂茹最纠结的事情。
李野不知道当初傅桂茹离开的时候,具体跟李开建发生了什么,但李开建现在又娶了韩春梅,傅桂茹就非常尴尬了。
李野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也很纠结这个问题,但我怎么都行,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思,
不过如果你不打算见我姐姐,那以后你就不要跟她通电话了,免得让她伤神伤心。”
“.”
“我还是见见李悦吧!我大约六月下旬到鹏城”
傅桂茹哪里肯断了跟李悦的联系,只思考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决定。
相对于李野这个“你呀你”的儿子,傅桂茹感觉跟李悦交流的时候,更有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味道,更能解开浓浓的思念之情。
而在跟李野交流的时候,傅桂茹也很激动,但偶尔会感觉非常的累,会感觉是在被牵着鼻子走。
“那行,我六月底刚好放假,到时候见了再说。”
“好!”
挂断电话,傅桂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到内地,但其中的阻隔实在太多,但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那個好似看不到希望的梦,却突然间就要实现了。
“这一切,好像是从见到李野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傅桂茹忍不住的在心里复盘,思来想去,好似李野的出现,就是变数的开始。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切随缘吧!”
“哐切~哐切~哐切切~”
长长的绿皮火车,行驶在长长的京九线上,就跟一条毛毛虫顺着树叶的脉络,在缓缓的向前蠕动爬行。
六月底,李野放假的当天下午,就被姐姐李悦催促着一起上了南下羊城的火车。
可上了火车,李悦就有些后悔了,躺在卧铺上跟烙咸鱼一样的翻来覆去,嘟嘟囔囔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话。
李野忍不住的问道:“老姐你这几天是不是神经衰弱了,嘀嘀咕咕的王八念经呢?”
“我念你个鬼的王八经你说谁是王八?我是王八你是啥?你是个鳖吗?”
李悦正在心里想事情,被李野一下子给带沟里去了,要不是卧铺车厢里还有别人,估计当场就要发动血脉压制教训教训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