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迈开长腿快步走了过来，似乎还有些气喘。
不远处泊着的出租车融入街景之中化为某种背景板，疲惫的眉眼被晃动着的有些长的发丝搅乱，略有些苍白的肌肤几乎浮现出一抹不大正常的红晕，好比是镜头感颇强的模特秀场，满是赶场和焦急的氛围。
他来了，他来了，他迈着步伐走来了。
二哥二哥欢迎你，等风等雨等着你
这是我的好二哥，他有腿又有车……
脑海中响起劲爆的背景音乐，顾宝珠下意识定在了原地，联想到自己“善意”“无奈”的隐瞒，只好露出忐忑又有些惊慌的神情。
“……二哥，”她张了张嘴，又紧张地抿起来，像是愧疚和倔强的结合体，比平时展现的抗拒要更加复杂些，却令人心脏发紧。
顾远眸光暗了几分，呼出一口气，伸手要接过顾宝珠的包，却在接近时顺势贴上来抱住宝珠，手掌紧贴住唇部压低声音忍不住溢出一声咳嗽。
“以后去哪里先跟我说一声，这样联系不上你很危险，江城没有那么安全，你忘了吗？前不久你们学校还有人打架。”
“那不常见……”
顾远手下用了更大的力气，直接打断了顾宝珠的话音。
见顾宝珠闭口不言，他又叹口气，松开手揉了揉顾宝珠的发心，顺手拎起她的背包，手指将顾宝珠头顶翘起来的发丝捋平，又将几缕挡住眼睛的碎发拨到耳后，露出整张乖巧的脸庞。
“我们先回家，你该饿了。”
见顾宝珠终于离开，宋伊自校门后走出来，看着立刻滑到校门口接她的豪车，扫了眼手机，随意敷衍了顾安几句话，心情却不可避免地变差。
无论是对自己哥哥那种不可理喻的占有欲，还是令人发指的相处模式，都令她愤怒到作呕的程度，愤怒来得迅猛急切，令她一时间无法辨认这道情绪的来源。
讽刺？蔑视？恶心……
也许是都有吧。
一个低贱到妄图连自己的哥哥的爱都要全部攥在手里的，像是下作的狗一样试图用标记的方式朝她示威的贱货，凭什么能够那样挑衅她。
这样太不合理了，不合理的东西原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随即便是“啪”的一声。
车门关闭。
顾远拉着顾宝珠的手掌一言不发地走回家。
“二哥，你生气了？”顾宝珠有些惊慌地等待投喂，昂起头看着洗完手走过来的顾远。
肩膀忽然变重，顾远扶住了顾宝珠的一侧手臂，脸上露出了怜悯和惯常的温柔笑意。
卧槽！
发癫先发笑，多半有大招。
仔细想想的话，她还有很多可以失去，比如进一步的自由，进一步的富贵……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要想点办法解决顾远的愤怒，比如说，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
“……”
办法就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不叫办法，不叫办法的办法算什么办法……
顾宝珠的脸部急剧升温，眼皮跳动了下，伸出手揉了揉有些干燥的眼睛，直到揉得有些红意。
顾远有些疑惑地看着顾宝珠的动作，想说的话顿了顿，“宝珠，你是眼睛不舒服吗？”
“可能有点，”顾宝珠犹豫地同样疑惑道。
顾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再次用怜悯的眼光对准了顾宝珠，眼中的浓稠几乎要将顾宝珠紧紧包裹起来，轻柔有如清晨的雾气，却令顾宝珠警铃大作，脸部肌肉紧张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