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大宴宾客,喝的贾珲昏头转向的,倒不是身子受不住,主要是头痛的厉害。
王子腾也升官了,似乎是击破了一个试图劫掠上都,啊不,现在应该叫开平卫了,击败了试图劫掠开平卫的一个中型部落,大概两万人吧,以此升了个职,选择代替牛继宗担任京营长史。
牛继宗也进入了五军都督府的后军都督府任职。
今天是各路客军返回驻地的日子。
贾珲等京营诸将早早的就来到了京营,来为袍泽们送行。
王子腾确实是个有能力的,打仗另说,但物资调配等工作做得是有条不紊,并没有出现那种新交接工作后手忙脚乱一阵的情况。
辕门外,贾珲等人骑着马,一起聊着天。
“唉,今日一别,再次相见也不知是何年月…”
尤达有些感慨。
“人生就是这样啊,分分合合,聚少离多,只能说,有缘再见吧。”林锦说道。
众人对视一眼,同时仰天大笑。
“哈哈,莫要作小儿女态,您几位年末就不回京汇报述职了?”姜世昌跑出来煞风景,引得一阵笑骂。
同时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第一支军队出营了。
“与诸位一同参与远征,是贾珲的荣幸,话不多说了,前程似锦,有缘再见!”贾珲抱拳拱手。
“前程似锦,有缘再见!”
所有人共同抱拳拱手,说罢,毫不留恋的掉转马头,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贾珲一直站在小丘上,看着远去的袍泽,直到最后一支队伍消失在天际线。
“鲁大哥,你也要走了?”
鲁达也一直看着这些袍泽们离去,在他身后,也放着一些打包好的行李。
“是啊,你也知道,哥哥一直生活在西北,从未见识过江南,这次打算独自去看看。”
“那很好啊,左右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情了,赶巧我姑母嫁去江南了,真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她。
莫要拒绝!你也知道,咱们的根基在西北,大哥伱虽然也是伯爵了,可到底是过江龙,这些地头蛇认倒是会认,可搭不搭理你就另说了。
我的嫡亲姑母贾敏,姊妹里行四,我那林姑父如今在扬州担任巡盐御史,林家曾是五代列侯之家,在姑苏也是名门望族。
可惜啊,我那江南备倭军的二姑父前几年战死,庶亲二姑母也跟着去了,没留下一个孩子,不然,在江浙一带也会省下许多麻烦…”
见到鲁达有些不好意思,话头一转。
“就是要劳烦鲁大哥捎两封家书过去了…”
早在草原上的时候,贾珲就察觉到鲁达想去江南转转了,至于怎么听出来的,他一直在跟南边漕工出身的军士们打听消息呢。
所以,贾珲提前准备好了书信,若是鲁达真的要去江南,就派上用场了。就算是不去,大不了派人自己送去。
一听是贾珲有信要自己帮忙送,这才安心了不少,自己虽然比贾珲大十岁,但一直以来都颇受贾珲的照顾,这让鲁达有些拘谨。
“成,放心吧兄弟,哥哥一定把信送到,走了!”
说完,鲁达一把抓起他那一端挑着行李的诃藜棒,向南走去。
同样是目送鲁达消失在远处。
“唉,都走了,我们也离开吧。”贾珲轻磕马腹,下了小丘,一直侍立在贾珲身后的关胜三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冬月廿五日,宜出行。
财物什么的早在前几个月就已经装船南下了,除了埋在地里的十几个银冬瓜外,大小主子的私房也都打包完成。
至于贾珲的财产早就被送到洛阳了,连北平城都没进。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除了衣物与朝服铠甲什么的之外,也就只有常用的武器了。
两府上下几十口子人,外加愿意跟着搬到神都的几百号旁系子弟也全都汇集在了宁荣街上,就连在京郊修仙的贾敬也被塞进马车里了。
神都同样有祠堂,就没有再动祖宗的神位,留守的族人自然不会让他们断了香火。
“老泰山,您来了!”
贾珲站在马车上朝着街口张望着,在看到李家的马车到来时,连忙跑了过去。
前几日就已经说好了,让各家姻亲跟着贾家这大部队走,李守中无法抵挡女儿准女婿,外加妻儿的劝说,没有跟着国子监的车队走。
托老太太这个国公夫人和贾珲这个左军大都督的福,等皇家走完了,就是贾家了。
林之孝夫妇被留了下来,担任两府的总管事,一举从银房管事成为了与金陵的金彩夫妇、西京的韦柒夫妇同级的“封疆大吏”。
“将主,上皇那里来了旨意,要您和老太太一同去上皇那边叙旧!”
贾珲立即带着老太太走向皇家的车队。
朝廷离开了,离开了这座担任国都三十余年的城市,回到了大齐真正的心脏。
可这座北行在依旧是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遏制着辽东与草原,京营也留下了一半的将士,震慑塞外。
沿着运河南下,进入山东后绕路进入临淄,在临淄呆了近一个月,祭祀陈氏的诸多祖先,又过了个年。
直到过了十五后,这才继续出发,沿着黄河西进。